第60章 请陛下赐婚(1 / 2)

甘华殿。

一身红衣的男子斜斜倚在低低的矮几边,手上握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团。

一个时辰前,其生母丽妃曾来过这里,将那信笺拿给他看。

依丽妃的意思,安阳必定是知道了什么才去到洛阳问这香囊之事,可这与褚景同又有什么干系,凭什么就得连累他?

长而挑的多情桃花目中满是阴鸷,总归他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也并非真想做什么皇帝,只是唯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助他得到永无可能的人。

褚景同将那信笺甩开,撕得粉碎。

既此事会阻他得储君之位,那便只好从别处下手,另做谋划。

另一边,公主府的马车行至宫门口,裹着烟紫色披风的女子被一玄衣男子托腰抱了下来。

因着在马车中躺得太久,乍一踩在地面上脚步还有些虚浮,攀着男人肩膀缓了好一会儿才踢了踢裙下的小腿,舒展开筋骨。

“抱你进去?”沈长空有些看不过去。

是他坚持一回长安便进宫请旨赐婚,故而两人连府门都没进,半刻钟的歇息也不曾有。

按理说,是该叫她好好歇歇,可沈长空是怕惯了的,这事儿晚一刻便叫他的心吊在悬崖边上一刻,实在是无法再等。

褚沅瑾正踢着腿,便见男人弯下身来作势要抱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道:“这是在宫里,抱着走来走去像什么样子。”

说着又想起之前沈长空把她压在巍峨高耸的宫墙上索吻,又一路抱着她走出宫去。

这样的事,一次就够了。

“我怕你累。”沈长空道。

更何况这累是他造成的,他没法子不心疼。

褚沅瑾却不怎么放在心上,饶是她一向娇气,回来这一路也还算舒适。底下铺着厚厚软软的毯子,枕在沈长空腿上睡得天昏地暗,只知道中途停了一回,沈长空下车给她买了些吃食,喂完之后他自己才吃了些。

“那你便不累吗?”褚沅瑾牵起他的手,软声道,“子钦,你为自己想想。”

不能总是以她为先,仿佛所有情绪都是为她而起。

沈长空被只小小软软的手牵着,躯体瞬间被灌入一股暖流,仿佛浮萍找到了皈依,一切不确定都安定下来。

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给了他莫大的信心,让他在这一刻能相信,她会这样一直牵着他。

他们之间的爱永远不会有尽头。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褚沅瑾突然晃了晃牵着他的手,抬头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眉眼弯弯,小虎牙微露,满脸皆是温软的笑意。

“我差点忘了你是根木头,哪里会为自个儿着想,”她道,“既如此,往后我会多替你想想。”

“子钦,我也会照顾你的。”

二人便这般执手穿过亭台楼阁、路过花草林木,直至到了长生殿门口沈长空还有些恍惚。

从方才的对话里回不过神来。

褚沅瑾牵着他迈上殿门口的石阶,在将要踏至最高一层时倏然被一股力拽了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从石阶上跌了下去,整个人歪在男人怀里。

值守侍卫极有眼力见儿地低了头,可褚沅瑾分明觉着,就那群人的神色来看,不是她被拽了下去,而是她故意,跌进了沈长空怀里。

她忍不住动了两下,刚要转过身去,肩膀便陡然一沉。

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正抵在她肩窝,唇齿间喷洒的热气顺着颈项移至耳尖,带了一连串的绯色。

“说话算话。”他道。

而后还未待褚沅瑾反应过来便将人松开,复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一改方才的被动,牵着她走进了长生殿。

此时开惠帝同皇后都在,因着方才门口的李公公早已进来通报过一声,故而听见脚步声元惠帝便知道是谁进来了。

他心中隐隐能猜到,他们二人一同过来是为着什么。

皇后倒是招了招手,笑着道:“好孩子,在府上用过膳了没?不若陪陪我和你阿耶,一道吃了。”

皇后长相雅致,此刻一脸慈和,像是在招呼自己的亲闺女。

褚沅瑾也不客气,都是一家人,连一个不知心的都没有,便拉着沈长空一起坐下来。

见状婢女伶俐地为之添上了两副碗筷,紧接着又规规矩矩退到后边。

这时候皇后还并不知道她去了洛阳之事,自然也不知她是为自个儿的生辰而去。只同她聊些近况。

将开惠帝同沈长空都晾在了桌上,母女俩的对话一句跟着一句,旁人想插嘴都插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