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总归为我们的生辰宴忙活了许久,不管如何都该致谢。”顾月卿如此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却莫名的让人感受到她的真诚。
孙扶苏一笑,“也罢,且随你吧。”
“先入座吧。”君桓也道。
君凰便牵起顾月卿往他们的席位走去。
许是今日他们是主角的缘故,两人的席位竟是与君桓孙扶苏并列。当然,这只是底下诸人的想法。
顾月卿深知不止是这个缘由。
两人朝席位走去的途中,听到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轻唤:“小月月,小月月……”
顾月卿停下步子循声看去,便见坐在楚桀阳身侧的樊筝在朝她招手。
而樊筝身侧的楚桀阳面色早已阴沉一片,很是不善的扫向顾月卿。
君凰见此本已沉下脸,却在察觉到楚桀阳不善的看向顾月卿时无暇顾及,冷冽的回敬过去。
樊筝好似未看到两人间的暗潮汹涌一般,继续道:“小月月,生辰礼,还有补给你的大婚贺礼,本庄主都一并带来了。”
说着便吩咐站在她身后的婢女,“伊莲,将贺礼给小月……摄政王妃送去。”
却见伊莲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精巧的玉盒,隐隐能瞧见里面装着的东西是绿色,却不知究竟是何物。
众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礼竟用得上如此珍贵的玉盒盛装。
唯有知晓顾月卿身份,又对医术精通的周子御有所猜测。
这样的大宴,礼物都该在入宫门时统一登记在册。顾月卿正好奇樊筝这番是送的什么礼,竟要亲自交到她手中。
待瞧见这两个玉盒,她便大抵猜到了。
得到她的示意,跟在其后的秋灵便上前接下,“奴婢代我家主子谢过樊庄主赠礼,他日若有机会,此礼必还。”
樊筝挑眉,“本庄主与小月月乃是至交好友,秋灵姑娘不必客气。”
“我家主子一向不欠人情,他日樊庄主若有需要,可直接给我家主子送来书信,我家主子定会相助。”
樊筝闻此言,也不再推拒,毕竟万毒谷好东西不少,能得这般一个人情,往后再看上顾月卿炼制出的好东西,也不用再费脑子想法子去坑蒙拐骗,“如此,本庄主便谢过了。”
秋灵拂身,便退回顾月卿身后。
几人的谈话声不大,却耐不住她们的举动太过显眼,四下的人都静下来看着她们,是以都听得清楚。
惊疑于樊筝口中的“至交好友”四个字,更惊疑于堂堂樊华山庄庄主,竟连顾月卿身边的婢女都如此礼遇。
楚桀阳的眉头重重拧着,看看樊筝,又看向顾月卿,眼神仍透着不善。
前段时日楚桀阳追着樊筝,曾在驿馆见过顾月卿,只是那时他顾着生樊筝的气,并未多留意顾月卿。
这些年他与樊筝之间最多的交集就是一个追杀一个逃跑,至于樊筝都结识了哪些人,楚桀阳并不知晓。
尽管如此,他还是能确定,能得樊筝以好友相待的人断不会简单。
更况当初他给樊峥下的毒,倾城公主仅拿出一枚解毒丸便将其解了,足可见她绝非外表看到的这般。
为商兀太子,在天启消失多年的倾城公主突然回归之时,自也着人去查过。毕竟倾城公主是顾氏皇族最后的血脉,她若归来,便是不能给如今的五国格局带来影响,也会影响到天启的皇权。
他不可能不加以留意,可他查探到的结果与外界那些传言并无差异。
然若倾城公主当真是流落普通农家,并得其收养九年之久,这些年都平淡无奇,断不会结识樊峥,更不可能得得樊峥以好友相待。
樊峥有多守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偏生这样守财的她,竟为着倾城公主准备如此贵重自礼……
自然,他之所以知此礼贵重,也是从那两个玉盒的价值看出。
至于君凰,心里虽然也有几分不高兴,却也能看出顾月卿是真的喜欢樊筝准备的礼。面色阴沉,却未再说什么,仅给楚桀阳一个警告的眼神。
楚桀阳本就是个做事不照常理的,他很清楚如君凰这样的人,若当真被惹急了,定会不管不顾的出手。
便将眼底的不善收回。
诚然,这不是楚桀阳怕了君凰,像楚桀阳这种敢冒天下大不违娶一个男子的人,就不是个怕事的。
不过这是在君临,他若当真与君凰闹起来,定讨不到半分好处。
既如此,他又何必自找麻烦。
坐在主位上的君桓和孙扶苏看到这一幕,目光皆落在顾月卿身上,充满着打量。
岂料顾月卿还没怎么样,君凰一道凌厉的眸光便扫过去。
最终,君桓和孙扶苏只无奈一叹,心道罢了,景渊自来有头脑,许多事不用他们提醒也能知。
顾月卿的眸光在楚桀阳和樊筝之间流转一瞬后,淡淡对他们点头示意,便握紧君凰的手,“走吧。”
她抬眸看向他时,眼底尽是柔意,君凰心中那点因着樊筝亲热唤她,并专程赠她贺礼的不舒畅也彻底消散了。
“嗯。”
两人往席位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确切的来说是看着顾月卿的背影,燕浮沉拧眉沉思。
显然因着樊筝这一番举动,他也看出了些东西。
坐在燕浮沉对面的叶瑜见他一直盯着顾月卿瞧,只觉心口抽疼得更甚,再想到适才樊筝待顾月卿的不同,也深深拧着眉。
或许,倾城公主当真不似外表看到的这般简单?
事实上不止他们有这般想法,在场的许多人都如此作想,尤其是林天南。
“皇弟和倾城都来了,便先开宴?”孙扶苏问君桓。
“不急。”
孙扶苏了解君桓,他这番一说,再结合他脸上略带笑意的神情,便明白是何故,“可是还有宾客未到?”
话音方落,便听到内侍官的通报:“药王山药王到!”
周子御微讶,“师父?”
他的反应告诉众人,他也不知药王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