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语罢起身,运转轻功消失在原处。
燕浮沉见此,轻笑一声跟上。
两人离开后,柳亭抬头看向房梁处,也起身要往外走,却被赵邵霖叫住,“武阳王这是要去何处?”
柳亭回头,“赵少将军这是……质问本王?”纵是面上带着浅笑,却让赵邵霖心下微凛。
他总觉得柳亭并非外表看到的这般无害。
“末将不敢,只是方才闹了这番,让武阳王见笑了。难得武阳王过府做客,切莫因适才之事扰了兴致,多喝两杯喜酒才是。”
“这是自然。”
“那武阳王这是?”
“屋中有些闷去院里走走,待开席少将军再着人去唤本王便是。”
赵邵霖深深看他一眼,他刚让亲兵去搜查是否有人潜入府中,柳亭便要离席,实难不让他多想。
“少将军不语,可是大将军府有何忌讳不允外人随处走动?”
“自然不是,末将只是在想,武阳王这番出去,照理说末将理应作陪,可王爷方才也瞧见了,这里还有事等着末将处理……”
“无妨,本王一人出去走走便可。”忽而顿住,看向方才他所坐席位另一侧的人,“但经少将军这般一提,本王一人在将军府走动委实不妥,不若左将军陪本王走走?”
突然被点名的左津有些错愕,不过很快便恢复,起身拱手,开口客气却没有追捧,“末将的荣幸。”
赵邵霖目光在二人间流转,“如此甚好,那左津,便劳你代为招待武阳王了。”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在天启,极少有不知两人交情笃厚,赵邵霖本还担心柳亭此番异常会有旁的事,见他让左津作陪便放了心。
柳亭与左津离开正堂,被劈晕的林浅云也被宫女搀扶离开。虽然四下还有人因方才的闹剧窃窃私语,场面到底是控制住了。
林天南上前,“你适才与柳亭说了什么?”
“没什么。”赵邵霖压低声音,“太子殿下难道不觉得蹊跷?浅云公主分明被点了穴,为何突然就能动能说话了?”
林天南神色一凛,“你怀疑柳亭?”
“不是他,他没机会动手。”
“所以,你是怀疑有人混进将军府?纵是如此,何人有那能耐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皇妹解了穴道?”
“若是武功远在这屋中所有人之上的人出手呢?”
“你、你是说……”林天南武功不好,但这里武功厉害的人有不少。柳亭的武功如何他不知,可赵邵霖为少将军,左津为军中一员猛将,武功都不弱,若来人真能在他们面前悄无声息动手而不被察觉,便只有一种可能……
是个绝顶高手!
或许,就是他们一直猜测也一直防着的那人也未可知。
“末将已让人去查,若真有人,既已闯入末将的地界,便是有再大的能耐,末将也能将人留下!”
赵邵霖想的没有林天南那般多,他只想那让大将军府颜面尽失的人付出代价。
“可要本宫帮忙?”林天南这个话说得有些迟疑,他其实想说若当真有人闯进来,活捉即可,勿要将人伤了。
不过他终是没说。
“不必,浅云公主方才那些话若传出,于大将军府,于太子殿下,甚至于陛下和皇后都有不妥,但已被这般多宾客看去,想要掩盖怕是不成,劳烦殿下看着小妹些,莫要让她再雪上加霜。”
“想是有了身孕的缘故,小妹说话总不经考量,与从前的她可谓大相径庭。”言外之意,赵菁菁如今这样都是怀孕所致,让林天南寻不到借口将她的胡言乱语算在赵家头上,也别因此对她如何。
听他这般说,林天南竟也迟疑起来。
他与赵菁菁自幼相识,很清楚她是怎样的人,她天启第一才女的美名并非作假,断不会如此愚蠢。
难道她变成这样当真是因着有孕?
却不知,嫉妒和愤怒会让一个人彻底失去理智。或许从前的赵菁菁确实有些头脑,但自她的腿被废,让她从天之骄女沦为笑柄后,她便彻底被仇恨冲昏了头。
顾月卿离开正堂,飞身跃过几个楼阁,忽而便头晕目眩起来。
这次察觉得早,不再如之前一般毫无预兆的从半空掉落,降在一处无人的院落中,一手抱着琴,一手扶着近旁的树。
面色苍白,四肢脱力。
她突然停下,跟在后面的燕浮沉一惊,也跟着落在她身侧,“公主可还好?”
他眸中关切不作假,顾月卿吃力的看他一眼,“无事,调息片刻便好。”
“这样还是无事?孤虽不通医理,却也知些皮毛,孤给你看看?”说着走过去就要给她把脉。
顾月卿依旧躲过,“不必。”
燕浮沉无奈,“不让孤给你看也成,你这副样子怕是难再使出轻功,赵邵霖此人不如何,赵家军却有几分能耐,若被发现许没那么快脱身,孤先带你离开。”
他的手就要揽上她的腰肢,却被她一个闪身躲过,“不必!”
对上她清冷的眸子,燕浮沉的手顿在半空,心微微一沉,面色却如常,“孤并无冒犯之意。”
顾月卿面色稍缓,只是不再有树干支撑她站得有些吃力,“抱歉。”
她知他没恶意,她只是不喜与陌生人有过多接触,从前便是如此,更况而今她已有夫婿。
君凰那个人,别看他总端着一副慑人的姿态,其实就是个小孩子脾气,若知晓别的男人抱过她,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她也并非任性之人,她知晓自己此番状况并不好,但稍适调息,再运转轻功离开并不是难事。
不由低叹一声,早知她便不来凑这个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