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晨带走小柳笛之后重新取名为碧落】
自打出生以来,碧落就跟着师傅四处云游,碧落七八岁的时候睁大天真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问:“你是我爹么?”尚晨白衣翩翩,冷瞧碧落,道:“谁是你爹?!”碧落继续睁大眼睛问:“那你是我娘喽。”尚晨面部抽搐,没好气的说:“谁是你娘?!”刚说完,碧落裂开就哭开了:“哇——那你是从哪把我拐来的啊——”尚晨捡起桌上的糕点,塞进碧落嘴里,说:“明天咱们就走,省的你去对面听说书的瞎说。”
“那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啊——啊?啊?你说啊,你说啊。你不说我不吃饭。”
尚晨横扫碧落一眼,想了想说:“那你就饿着吧。”
“你虐待我,你虐待我。”碧落人不大,跪在饭庄的椅子上,急得眼泪汪汪。尚晨全然听不进她的吵闹,自顾自的吃,任碧落生拉硬拽他的衣襟,最后被碧落烦的没办法,他说:“等你长大了就告诉你。”
然而在碧落逐渐长大的过程中,得到的答案如下:“1,我是你妈妈的表舅的三姑的侄子。你全家都死光了。2,你是我花十两银子打我家隔壁张瞎子那买来的。3,你是我捡来的。”
碧落每每听到都表情扭曲:“你骗我。”尚晨折扇一展,淡然道:“就是骗你。”于是碧落的表情就更扭曲了。
自打碧落认识尚晨那天起,他的容貌就没变过,照这个速度,等她老得满脸皱纹的时候,尚晨八成还光滑的跟瓷器似的,一如初见时俊美。
碧落总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藏着什么事情。好像记忆被装在一个箱子里上了锁,明明有事,却记不起来。
碧落十六岁生日前的一个月,他们来到了江南一座宁静的小镇。
晚上住在一家便宜的客栈里,尚晨把仅剩的盘缠都倒在桌子上,翻来覆去数了几遍,对碧落说:“咱们得干活了。”
“啊?上次给张员外驱鬼赚的几十两多花光了。”
“你当住店吃饭不是钱。”
“瞧,我这件衣裳都旧了,师傅给我做件新的嘛。”
“你还小,打扮的花枝招展,对你没好处。”
“铁公鸡。”碧落撅嘴:“你既然嫌养着我穷,把我嫁人得了。”碧落原本只是随口说说,谁想刚说完,就被尚晨捏住脸颊,怒道:“你敢!”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怒火。
碧落推开他,莫名其妙的说:“就是说说,急什么?!”尚晨也察觉自己的失态,放开碧落,像是掩饰窘迫的说:“明天,去看看,哪里有生意。”离开她,径自回屋去了。
尚晨警觉的从床上起来,须臾,碧落果真破门而入,端起茶杯把剩茶一饮而尽:“师傅,有生意了,城里已经有三个大户家的夫人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肚里的孩子都被掏走了,县令悬赏二百两银子捉拿凶手。”
“哦。你有什么主意?”
“这样,你把我绑了,去领了二百两,然后我再逃了,不就成了。哈哈。”
“……笨……”剩下那个字,在嘴边,考虑到对方的脆弱心灵,没有说出口。
碧落觉得自己的智商和人格都受到了侮辱,虽然不是第一次,依然很愤怒。尚晨道:“咱们抓了凶手给县令送去,钱才拿得心安。”
事情远远不像碧落讲得的那么简单,死的女子实则七人,数月怀胎,惨遭破肚掏婴。从官府贵妇到一般妇人,没有半点共同点。案发时间从半年前开始,直到前日还在增加受害者。不管县官怎么抓狂,底下的官吏都没能抓获案犯,估计案件的审理钻了牛角尖,受了师爷的蛊惑,县令贴出公告,寻擒妖驱鬼能人协助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