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隋欣这好像并不是才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和庄荒年有关,否则也不会一提“不知名的尸体”,隋欣就马上怀疑是隋父。
既如此,再大的利益能抵得过杀父之仇?隋欣怎么能够做到二十多年来维持隋家和庄荒年的关系?
所以不止盗墓一事,隋父的死,亦是隋家制衡住庄荒年的把柄?
利用父亲的死去交易,隋欣为人子女,会不会太过分了?
“隋欣……?”阮舒颦眉唤她。
隋欣在这数秒的沉默之后,直接回避了上述问题,恳求道:“我想见我父亲。阮小姐,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阮舒顿住。
这不是在为难她,这是又要麻烦褚翘……
然,这个案子,众多关节点全在隋欣,即便隋欣没有明确,也看得出来,现在只能满足隋欣的要求,才更有可能撬开她的嘴。
轻喟着,阮舒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先问问褚警官的意思。”
对于隋欣来讲,这和答应无异,哭着表达感激:“谢谢,谢谢你们……”
…………
阮舒没法出门,今天一整天来来回回的就是一会儿和这个人通电话、一会儿和那个人通电话。
褚翘再次接到她的来电时,本也正准备打给她的。
“小阮子,你提供的那张清单上的文物,在博物馆这里好像确实找不到。现在还没找完就是了,但情况不容乐观啊。”
她也跟着她一般着急。毕竟她现在心里头已然非常清楚,要找的这些文物,应该全是赃物。
阮舒默了默,也只能说:“我等下再琢磨琢磨。”
博物馆的路断了,隋欣也不清楚……
得和闻野、庄爻再共同探讨探讨了……
敛回心神,阮舒和她商量隋欣的事——“干尸现在还在博物馆?”
“是啊,不说是文物?所以暂时没敢乱动,谁晓得一会儿会不会破坏什么?我们的法医可不想平白无故担罪名。就等着研究员过来,将干尸打包带走回去他们的研究所。”
褚翘的语气在所难免地挟裹了冷嘲热讽,转瞬敏锐而饱含期待地问:“你是不是有新发现?”
马以原本正在观赏博物馆内得到成功抢救的文物。
忽地便听闻褚翘兴奋而惊喜的高声表白:“我真是爱死你了!给你一个超级大么么哒!”
马以挑眉,转回身,看到褚翘刚收着手机,正向其他警员交待任务。
她的后方是大火烧过之后的漆黑和狼藉。
而她整个人神采飞扬。
…………
隋欣就这么暂时交由褚翘了去处理干尸案了。
阮舒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日记本里的文字,又陷入找不到赃物的困境之中。
往后仰头,看着顶上的天花板,她颇为沮丧。
或许,庄荒年真的非常厉害,手里的路子多,文物挖得也好,所以每一件都不是废品,全都倒卖出去了,没有滞留物……
是这样么……
阮舒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遮在自己的眼睛上。
转瞬新的念头又浮出:不,不对,以庄荒年这样的文物爱好者,挖到的那些文物里,肯定有他自己喜欢舍不得卖出去的。
嗯,对,是的,就算其他的确实都卖了,也应该还有他的心头好留下来做私人收藏了!
阮舒从大班椅里坐直身体。
如果是私人收藏,又没收藏在博物馆里,难道是放在他自己的家里每天晚上看着入眠用的?
要搜他的家么?
貌似非常困难……
“大小姐。”荣一叩了叩书房的门,走了进来,汇报道,“设计师将大小姐明天祭祖仪式上要穿的衣服送来了,需要大小姐去试一试,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能抓紧时间再修改。”
“好。”阮舒站起,暂且锁掉电脑。
权当休息一会儿,放松放松脑子吧,干干坐在书房里闷着,也不会有新思路……
…………
庄重的黑色加古典质朴的银丝钩边,庄家比较崇尚的总是这两种颜色的搭配,特别体现在大型仪式上。
这回的衣服和早前她在冠姓礼上所穿的款式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在于彼时秋末即将入冬,此时正逢隆冬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