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傅岐左的目光蓦地越过萤幕锋利地朝她睨去一眼，只有一个字看似平静，却是他眼眸里准备要掀起暴风雪的前兆。

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受於胁迫或是自知拗不过他，人还是一PGU乖巧地坐回到沙发上。

关於睡眠这件事，睡得少还是能起得来是一回事，而睡眠原本就不足，闲了下来无事可做以後又是另一回事。

当背脊贴到软绵的椅背、双手以一个舒适的姿势摆到抱枕上时，生理的意识显然不是她能够轻易控制的，眼皮在眼前覆盖过去一层黑幕之後，她就像只啄木鸟一样接连不断地顿着，一下接着一下。

办公室里的空气中流转着很多杂的，b如和光线纠缠在一起的尘絮、b如外头马路上红绿灯交错而过的车声、b如入冬的季节里从窗户灌进来的些许冷风。

也b如傅岐左那对黑眸直视过去的目光。

程郁岑大约没有认知到自己其实也是个X格张扬的人，那种张扬不似傅岐左的强势，而是真正相处起来以後，会发现好像怎麽走都走不进她的保护圈里的感觉。

她的张扬在於她洒脱、她分明，她的口无遮拦和横冲直撞就是她的保护圈，彷佛只差没有直接告诉你一句——我们俩的交情到这里就行、就是我的极限了。

傅岐左年纪轻轻能g到现在的位子上，看人是很准的。

他右手肘撑到桌面去，头侧了侧将额边靠到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边习惯X地摩娑着，目光越过萤幕不远不近地在程郁岑此时此刻正阖着眼睑的那抹白净无害的脸孔上左右反覆掠过。

看着看着，那张薄唇就g起了大约是这半辈子以来最最好看的弧度。

他突然在想，呵，这人现在还真是和昨天那张牙舞爪、处处带刺的模样完全不同。

……

等程郁岑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後，一抬起头撞进视线里的就是正要从外面进办公室的傅岐左。

不知道为什麽，她好像在睡眼迷蒙之间可以感觉到他开门的动作很轻。

「你看到我的时候好像不是很慌张就是刚睡醒。」傅岐左瞥了她一眼，随後收回视线：「睡饱了？」

不是那种宠溺的语气，更像是冷冰冰地在问她「在我的地盘睡得还开心吗？」这样的怪腔怪调。

「……」

有没有Ga0错，她原本要走了，是谁让她继续在这坐的？

一起床就这麽和她说话、触她的霉头，她还没说每次看到他都是张黑锅底的脸呢。

「东西收一收。」他拿起原来搁在桌边的东西，发出命令。

程郁岑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换过一身衣服了，虽然还是一身的黑。

她没有拖延，背起包就站起来，准备跟着他出去。

傅岐左的手刚覆上门把往外推出去，她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男声十分难为情地说道：「媛熙姐，真不行，傅队真有事。」

紧接着的就是另一个nV声，语里话里都听得出她声音中的婉转：「反正我也进不去他办公室，有事就有事呗，我就在会客室等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