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sE的轿车里,张兴载着後座三个早已烂醉得不省人事的同事,副驾驶座还坐着程郁岑,车内除了後座烂醉的同事发出细微的打鼾声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程郁岑在聚会上被多邀了几杯酒,虽然酒量并不差,头还是有些昏沉,从上车起就一直拖着下巴看向窗外缓慢倒退着的景sE,摆明不想留间隙给张兴和她搭话。
张兴为人斯文,做起任何事来都求个稳妥,车子行驶在深夜的道路上也不见一点加速,而是和缓、安全。
「郁岑。」
车里静默的空气当中,她的名字还是从张兴的口中被念出。
她恹恹地将眼睫敛上,压根就不好奇张兴想说的是些什麽。
「我一直是个不争不抢的人,从小到大X情温文。」张兴的嗓音其实温和而平缓,他说的程郁岑并不反对,张兴的确是个十分无害的人,让旁人讨厌不起来。
像是在演一出独角戏一般,回应张兴的只有夜里行驶的细小声音。
「你应该是这辈子第一个让我想破了这些原则的人。」他道。
程郁岑拖着下巴,细指在脸颊边反覆点着,听着他的话却突然顿了一下,没了动作。
「我不觉得我在谁的人生里有那麽重大的意义。」
车内再次安静了好一半晌,程郁岑一边说着,一边睁开眼睛,深夜的黑重回她的眼前,原本不想搭理张兴,却想要知道他这一年来追求她的原因是什麽:「而且我也不觉得我有哪里值得你……」
她的话尚未说完,张兴的语里失了平时的和气,迅速出口断了她想说的话:「值不值是我的事。」
「抱歉。」话落,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向斯文的嗓音忽地染上了一抹沉:「我今天不该这麽说的。」
「张兴,也许是我没有和你说过——」这一回,正过sE来的是程郁岑,她不再将目光倚在窗边,而是直着身子,脸侧向张兴的那一边,双眸偏在一边落到车子的控制板上,说道:「我不喜欢你,你也不会是我喜欢的人。」
车子在红灯前缓慢地停住,张兴的唇角往上扬起,自嘲似地笑出一声无可奈何:「其实我也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闪事的时候躲得和只小白兔没有两样,真杠上了什麽事,又成一只刺蝟,说的句句字字都一针见血。」
她说得乾净、清楚、明了、不留任何漏洞。
程郁岑得到了刚才心中问题的答案,没有接话,於是张兴接着自说自话,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道:「只是这麽段时间以来,我挺想知道什麽样的人才能走进你那个该Si的圈里,碰得着你的心?」
即使是这种场面,除去他的嗓音沉了又沉以外,张兴驾驶着车子也不见半分焦躁,平稳依旧。
听着他的问题,一直不为所动的程郁岑竟整个人都重重一顿,眼楮里的眸打转了起来,视线又再次往窗外飘去,动作间明明白白就透着一GU逃避的意味。
关键时刻,张兴又在那个已经见了r0U的口子上再补上一刀往里更深:「你把自己围得太紧密了,紧密得没人看得见圈里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