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绵吃吧。”他笑了笑。
“哥哥,我晚上能不能去大堂吃饭?不是呆在马车里,就是待在房间里,真的好闷啊~”元绵笑着向他撒娇。
他点点头,算是应允了,元绵又像孩子一样高兴起来。
夜里。
元绵肚子疼的在床上打滚儿,她大声叫着桃星,先赶来的却是元秋赢,和晚饭时认识的花含露。
“怎么了?”元秋赢焦急的抱住她。
“哥哥,我肚子好疼,刚又不小心碰了脚踝,脚也疼。”她眼泪含眼圈的看着他,疼的抓着他胳膊的手都在用力。
元绵觉得自己要死了,感觉肚子里有把刀在乱捅。要不是从哥哥带自己回元宅起,便对自己疼爱有加,元绵都要怀疑自己的饭菜被下了毒。
她摇了摇头,心想哥哥对自己这么好,怎会害自己,大概是史书上的阴谋论看多了。
元绵疼的不能思考,花含露却一下明白她为什么疼了。
“元公子请先出去,我知元姑娘为何疼痛。”花含露开口说。
元秋赢质疑的看着她,她却颔首肯定,示意他出去。元秋赢半信半疑,安慰元绵“哥哥在门外”便出去了。
“别怕,你只是葵水来了。”花含露把用热茶打湿的帕子放在她肚子上,又帮她轻轻揉着。
“可我从来不肚子疼。”她可怜巴巴的说。
“你看看裤子上的血迹。”花含露提醒她。
元绵扭头去看,但什么也没看到。桃星早已闻声赶来,但元秋赢在侧,她不敢上前,花含露早已让她帮忙去煮一碗红糖水来。
穆云重也被吵醒,桃星已禀告二人元绵是来了葵水又吃了冰而肚子疼。
穆云重走到他身边取笑他道:“不是吧,连去了哪家铺子吃了什么糕点都做记录,却没记录来葵水的日子。”
“没有必要。”元秋赢不想理他。
“此言差矣,你费尽心力的来到她身边,想要什么,做兄弟的我都懂。”穆云重揶揄道,说完便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回房睡觉了。
花含露已替元绵换好了干净的裤子,半碗红糖水下肚,她才觉得不那么疼了,元秋赢进来问她可还好些。
“哥哥不必担心,只是白日里多贪吃了些冰,此时好多了。”元绵羞愧的说道。昨日自己骑马摔下了马,今日自己又因来了葵水吃冰而肚子疼,一想到刚才自己疼得要死的样子,她就尴尬的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不痛了便好,我就在隔壁,若是夜里痛了,便喊我。”元秋赢担心的说道。
“没事的,花姐姐今夜陪我睡在这里。”元绵不想让他担心。
“也好。”元秋赢说完便出去了。
元秋赢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房间里,想着刚才穆云重的话。
他八岁时与穆云重一起上古剑山,十五岁下山。从一开始,他便知道元绵不是自己的妹妹,她是宁国废太子的女儿,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是白泽的大皇子——君燕辞,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的哥哥——元秋赢。
下山之后,他回到了白泽,接受自己原有的命运。白泽的日子比想象中要压抑,他接手了九婴,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背地里的血雨腥风,无事的时候,他时常想起古剑山上的那个叫自己“赢哥哥”的小人儿。
古剑山离两国边境只隔两座城,下山之后,每年六月二十他都会偷偷跨过两座城,只为看她一眼,见她安好,便又放心的离去。
他本以为自己只能这样守护着她。可两个月前,父皇密令要揭露元绵的身份,宁国内不仅有九婴的人,还有父皇的人,姚皇后的人,君雅怀的人,朝堂内手握重权的一品大员在宁国也安插了不少人。
若是别人来做这件事,怕是直接把元绵绑了,再带到宁京扔在皇宫门口。
这是他的机会,他回到阿绵身边的机会,他向父皇禀明这件事由他来办再合适不过,他在宁国的身份可以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事。父皇却回绝了他的请求,白泽国内有更重要的事等他处理,这种小事不需要白泽的大皇子,堂堂九婴少主亲自去办。
更重要的事便是北山一带的匪患,他向父皇求得一个月时间,一月内,消除匪患,元绵的事便交由他来办。
元秋赢的思绪飘着,后背有些隐隐发痛,那是剿匪的时候中的一箭。可一想到那日他带着伞去接她,她开口叫自己“赢哥哥”的时候,他笑了笑,感觉一切都值了。
近日来要处理的大小事务太多,虽然阿绵此刻还待在自己的身边,但父皇的目的是什么,这是他连日来都想不明白的事。
一个弑父弑兄、逼宫篡位的皇帝,当他看到废太子的女儿站在自己的面前,也不过只能让他想起自己不堪一提的上位史罢了。
父皇的目的是什么?阿绵的身份虽特殊,可她是女子,注定搅不起风浪来,便是宁国朝中有人要拿元绵的身份做文章,以宁国皇帝的手段,也不难摆平。
碍于颜面,宁国皇帝不会赶尽杀绝,他不会杀了阿绵,但不代表,此去宁京,阿绵不会有危险。
那日雨中她开口喊自己“赢哥哥”之时,他便暗暗下定决心,这天下,只有自己能护住她。不管父皇是何目的,他绝不允许她受到半分伤害。
他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连日来的事,想着有关元绵的事,夜深露重,元秋赢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