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霁林也知道他这大姨好吃懒做,坐吃山空,整天不务正业,但是他总觉得父母辈的事情不归他管,可是现在呢,他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人,他必须当家做主起来。
“二婶,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墩子,我和你说,你必须把你大姨赶走,不然,你娘就得被她这姐欺负死。”
霁林突然灵机一动,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主意。
晚上,大家齐聚一堂,王氏也做了一大桌子菜,加上二婶送来的卤肉和卤下水,也算是丰盛了。
席间,霁林看到他大姨疯狂的席卷着餐桌上的肉,心中冷笑,她刚才还和二婶吵架,现在就盯着人家的肉了。
照日山岭一战,自然在坊间流传,王氏也问起霁林这场战斗,霁林回答的模棱两可,也是怕王氏担心。不过王氏发现了霁林腰间别着块玉佩,问起来源,霁林也只是说手上之时,一位老者所赠。听闻霁林受伤,王氏还一阵关切,不过她看那玉佩,不知为何,总觉得眼熟。
不过吃饭呢,就不要不开心,不给自己母亲找不痛快。吃饭的时候,霁林的母亲多次询问霁林营中生活,霁林也是回答很安全,过的也很好,让王氏安心。
也聊到霁林和小草,霁林只是说现在很忙,有空就解决他俩的事情。也让小草一阵羞涩,不过霁林不敢告诉小草,她给他的香囊,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一顿王氏很愉快的饭结束之后,二婶和小草离开了,他们也要休息了。霁林最后再陪母亲聊聊天,这探亲,也就该到尾声了
“娘,最近你在家还好吗?”霁林握着王氏的双手,摸到那手中的裂痕,颇为心疼,小时候她母亲的纤纤玉手,牵着霁林,那时候光滑如脂。
“墩子啊,你不用担心娘,娘在家过的很好。”王氏突然想到了什么,拉起霁林就往厨房跑,到了厨房,王氏拿出来了一个陶罐,眼中泪水翻涌,带着哭腔地对霁林说“霁林,这是你爹。”
“爹?”看着眼前地陶罐,霁林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他也忍不住哭了,抱住陶罐,一家人阴阳两隔却也是团聚了。
哭了许久,娘俩儿平静下来,霁林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把爹葬了。”
“行葬礼,你不在旁我也不能”王氏没说完,霁林就明白了,眼中又泛出点点泪光。
霁林抱着霁明的骨灰,他知道这是军队送回来的,军队实行火葬,阵亡将士一般送回来的都是骨灰,也有许多是衣冠冢,这与秦燕全尸而葬的传统不和,但是大家都不会说什么的。
“娘,我明天启程。等我过阵子这军中之事结束之后,我就回来,咱们一起把爹葬了。”
“墩子啊,你一定要小心,娘可就你这一个儿子。”
“放心吧,娘,过阵子我就回来了。”
“娘这阵子心里总慌慌张张的,空落落的,你一定要加点小心啊!”
当深夜郝霈的呼噜声已经震天响的时候,霁林起来了,鼓捣了点东西,他算是自作主张还自己母亲一个清闲。
等到第二天一早,王氏她想给自己的儿子拿着点东西上路,虽然只不过是盘缠,吃食之类的,却也是母亲的心意。
可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一大早却只是孤单的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
她不管怎么寻找,怎么呼喊,都找不到她的儿子,甚至她的姐姐也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封来自霁林的告别信……
霁林知道母亲对自己的不舍,可是就是怕分别时母亲的眼泪。
“霁林,你也不说和你娘道个别。”霁林喂刘铁喝了口水,吃了一口干饼,这已经是他们离开一个时辰以后了。霁林从他家走后,骑的特别快,快的把郝霈甩到了身后,刘铁可谓是受尽折磨,不过,刘铁明白霁林为什么骑的这么快。
直到现在,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刘铁才缓了口气,问了出来。
“不了,不了。”
“行吧,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身上身无分文了吧。你说你们家,摊上这么个亲戚,你是怎么受得了的。”
“你昨天都看见了?”
刘铁笑着,看了一眼霁林手中的水袋。
霁林会意,又喂了刘铁一口水。刘铁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准备鱼饵也不怕累着。不过你放心,你那个什么破亲戚,看到你准备的饵,一定为了贪财咬到。咬到之后吧,也一定为了贪财,怕你娘发现,而逃跑,你这呀,倒是了解你这个大姨。”
霁林叹了口气,看着远方不算漂亮的景色,让初生的太阳肆无忌惮的照在自己身上。
“你刘哥我啊,替你干了件好事。”
“什么事儿?”
“我也身无分文了。”
“刘哥?”霁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没有双臂的男人,他有时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好,刘哥对他真是一种不求回报的感情。
“别谢我,我又没有家,要钱没用啊。”刘铁此刻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尤其是两个大门牙,在太阳光底下格外耀眼,“不过话说回来,之后只能靠郝霈过活了,咱俩都是穷光蛋了。”
“郝霈将军应该会很大方的。”
这时候,在树底下闭目养神的郝霈突然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睁开眼看着四周,嘴里低估着。
“是不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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