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夫到来时,邓氏一边哭诉一边暴打桑进忠和桑进宝,主要是桑进忠,他吸引了邓氏大部分的火力,自然,他也十分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裳好几处都被撕破了,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青青紫紫,不少地方渗出鲜血来。
邓氏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听到,黎大夫到了,她一边催促黎大夫给桑老头看病,一边哭着儿子不孝:“这些年,我和他爹辛辛苦苦种地,从地里刨出来的每一文钱,都给了他,他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眼看邓氏要把桑进忠养外室的事说出来,桑进忠急了,对着邓氏就重重磕头:“娘,是儿子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儿子犯了多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可乐刚没错,娘,乐刚今年才中了秀才,他将来是要考举人的,娘,你忍心因为我毁了乐刚吗?”
邓氏这才闭上嘴巴,不是她有多疼爱桑乐刚,而是她知道一个读书人对一个庄稼户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还指望着桑乐刚将来出息了,让她脸上有光。
黎大夫给桑老头扎了针,桑老头这才醒来。
黎大夫真诚建议:“老叔啊,你的身体一向不错,按照你这样的身体,起码再活二三十年也没有问题,前提是,这样的大悲大喜可不能再有了!”
桑老头苦涩一笑,“让你见笑了!劳你受累了,这么晚了,还来给我看病!”
“都是乡亲,你太客气了!”
黎大夫走后,桑老头单独将桑家兄弟几人叫了进去,说了什么,没人知道,桑乐乐叫二妞儿去听,可二妞儿没敢进去,桑乐乐和桑乐明就去上房后院趴在墙壁上。
隐隐约约听到桑老头说什么宅子的事,听不太清楚,她干脆和桑乐明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桑乐乐就知道了昨晚上房那边说的话。
既然没分家,桑进忠在县城的宅子,那就是大家的,所以,今天桑家兄弟就要去县城,把宅子的房契和地契拿回来,然后就是桑进忠的外室,花了多少银子,桑进忠要如实交代,并且,要将那个外室送走,远远的送走,从今往后不能再联系。
再然后就是桑进忠这些年挣的钱,桑进忠咬死了说没钱,桑老头显然不信任他,所以,桑进才和桑进宝今天去县城,还有件事,那就是看看大房在县城到底有多少资产!
桑老头要让范氏和桑乐盈都回来了,从今往后,除了桑乐刚,大房里的人,谁也不能借口去县城住着!
至于服劳役的事,桑老头根本还没想到。
桑进才兄弟要去县城,桑进宝见桑乐乐他们兄妹扛着柴火,桑乐乐背了一个小背篓,桑乐勇他们在柴火下方也放了几个小竹筐,笑着问:“大哥,乐勇他们藏了什么呀?”
桑进才看了几个孩子一眼:“他们娘弄的一些咸菜疙瘩,说是想拿到码头去试试看,现在家里没有钱,孩子们也想着帮家里分担分担!”
桑进宝尴尬一笑,他总觉得桑进才说的人是他。
从吉来镇到县城,走水路的话,需要半天的时间,若是走陆路,则需要一天的时间。
为了节省时间,兄弟俩选择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