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龙袍加身的南楚帝紧随着一身黛紫腾云窄袖蟒袍得太上皇来到‘福寿宫’内殿。
颤抖着接过对方递来的书信,看着那熟悉的笔迹,向来冷静自持的帝君竟不自觉轻抚那浓郁黑墨下的一笔一划,热泪盈眶。
“本不想将此事说于圣上,一来是长公主曾交待不得声张,二来是皇上多虑有伤龙体。”
太上皇垂着眼睑,状似无意的彷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可传到南楚帝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味!
自己忌惮他!
而他也清楚自己忌惮他!!!
被看穿心事的南楚帝思绪翻涌,面上却不露一丝惊慌,淡然一笑道。
“太上皇此话从何说起!?自从您手中接过这南楚江山社稷的重任,朕就一直诚惶诚恐。”
“每每治理朝政都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唯恐有负您的嘱托,百姓的拥戴!”
“夙夜难寐,辗转反侧,忧虑国事,乃是一国之君之本责,何来有伤龙体一说!???”
老狐狸故意将太上皇的意思曲解,毕竟看破不说破,说破不承认,尚有一丝回转余地。
太上皇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自己亲选的羞涩新王一晃变成,心似明镜,口若悬河的腹黑帝君。
终究是自己太小瞧他这些年的成长了!
思及此,太上皇也不再纠结他故意逃避,转移话题。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是每一任君王最忌讳之事,更是无法容忍之事!!!!
于是乎,也顺应南楚帝所言,点头附议并郑重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圣上所言既是,是我糊涂了,爱女心切,却忽略圣上爱民如子的心情与我如出一辙!”
“圣上勤政爱国,英明神武,且忧民虑国乃是君之本份,但求圣上能应承我两件事!”
“如此,便也了却牵挂,就此回北境守疆护土,非传召不再归来!!!!”
太上皇此言一出,南楚帝眸子微闪,心下却是欣喜万分。
回了北疆等同于交付出了太上皇手中在皇城的五万大军,这对于手握重兵的人来说无疑是自断双臂,可对于帝君来说却是喜闻乐见的。
自古只有兵权在手的皇帝说话才会有底气,太上皇此举是**裸得向自己示好,以表永世臣服之意。
所以,南楚帝忙不迭亲身将人扶起,喜笑颜开道。
“太上皇这可万万使不得,您既是朕的长辈,又是朕的伯乐,若非有您的赏识,朕也无法继承皇位!”
“您有何要求,但说无妨,朕必定竭尽所能成全您所愿!”
这一番说辞南楚帝倒真是发自肺腑,毕竟人家连皇位都给了,还送兵权,自己又识趣的远走边关避嫌,这样忠心实意的皇室至亲,他有什么道理驳了人家心意。
“谢皇上隆恩!臣一愿皇上无论做何圣裁定,务必以江山社稷为主!”
“南楚昌盛为先,否则臣百年之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这是自然!”南楚帝连忙点头应下。
“太上皇此言朕铭记于心,为君之任,朕绝不推脱,祖宗在上,朕今日于此立誓”
“必当励精图治、任贤革新、体察民隐、仁厚礼贤、省刑减赋,不辜负太上皇所托!”
“请您老人家放心,朕也是楚氏子孙,绝不会做有辱皇族根基之事!”
太上皇见面前之人真情流露,率性起誓,颇感心慰,不住颔首。
“另有一事,便是臣的私愿,当年孤家寡人,曾与长公主约定会一世护我南楚北境国土无虞!”
“可如今,孤家也有了亲人,恳请圣上无论小女犯下何错,万不可伤其性命!”
“臣就此一女,臣愿戎马此生,为皇上守疆扩土,只求皇上能厚待臣唯一爱女!”
“太上皇严重了!”
南楚帝原本以为他会提出什么封郡封城之愿,在边关安逸的做一个土皇帝,颐养天年。
自己也早早就预备好,心里打了个底,无论他索要多少座城池,自己都会应允。
然对方一开口,却是让他照顾自己唯一的女儿!!!!!
可此人正是他南楚第七代毒蛊传人!南楚圣女!
莫说太上皇亲自嘱托,就算他只字不提,自个也会像供奉佛祖一般,将这‘小祖宗’好好地,牢牢地供在宫里。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南楚社稷长治久安的‘国家大事’,若这个小妮子有个三长两短,那南楚国离覆灭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