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阴雨绵绵使整个汴京都陷入一场窒息的灰暗中。夏卿怡听从了完颜盈歌的建议悄然向皇上请旨出宫后,两日前,寻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只收拾了些随身饰物便打算独自离开。
哪知一出宫门,就发现睁着一双硕大清澈大眼睛的莽古,一脸无辜的望着自己。
“主人,带上莽古!”
那委屈的小表情一下子就让夏卿怡心底的柔弱被触动了一下,着急忙慌的找下人换了辆‘四驾马车’专特意拖了个尾厢‘安置小莽古’。可才捯饬完准备上路,宫门内又探出两个熟悉的骷榔头,不是那两个‘欢喜冤家’宫耀元,欧阳卿赢,还能是谁!!!?
“姐姐,还有我!”
“卿卿,我也要去嘛!”
一大一小两个机灵鬼扯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打完招呼也不等夏卿怡回应,便背着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堂而皇之的上了马车。
小妮子目瞪口呆的瞧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这似乎与她想象中不同,她的计划可是单身上路,速去速回!
然而,
“姐姐,别磨蹭啦,走啦走啦!”
小妮子苦笑着叹息一声,认命的跟上前去。
于是,原本应当安逸的的孤身之旅骤然变成了欢乐的‘初夏游行会’,不绝于耳的斗嘴随行一路。。。。。。
“你坐过去些,狗贼,莫要挨着老子。。。。。。”
“说什么呢,小小年纪目无尊长,卿卿,你倒是管管他啊!”
“看什么书呢,让本公子瞧瞧呗!?”
“就你这悟性,能堪透这秘籍的精髓?老哥哥不如好生歇着,莫要自寻烦恼,找不痛快!”
“你!你!你。。。。。。”
宫墙之上,一个身影翩然而立,嘴角含笑目送着马车离开。
都走了,甚好!那么她便可安心实施自己的计划。
。。。。。。
那场闹剧之后,皇后娘娘落葬的日子很快就选定了日子。因是依旧忌讳尸身有着传染的风险,那棺盖自始至终未曾打开。
只是又寻来一个更大的棺柩将原来的那副安置其中,然后在其中陪葬了好些金银珠宝,钗环首饰,就连凤袍也是轻轻覆盖在原来的棺木之上。
一代国母死后如此待遇,不免使得知道内情之人一阵唏嘘。
而这个执行之人便是已故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太子殿下,纵有万般屈辱替母不愤,却也无从发泄,或者说是无法言明。
所以这般心中满腹委屈的太子面上必然不会好看,又听闻南楚帝轻描带写的宣布,连自个母后的落葬仪式都因本朝圣女外出游历无法出席改由西疆圣女代行其权,心中更是愤恨不平,也许在外人看来这等临时更换无伤大雅。
可只有皇室之人才了解,重要的庆典和婚嫁、丧殡仪式,只有得了本朝圣女的祈福祝佑才能得到上苍神灵的恩泽庇护。
如此一来,夏卿怡的缺席明面上都显示出对已故皇后的轻慢,暗里更是意味着这位皇后已被南楚皇室唾弃,厌恶。
这样的屈辱使得太子再如何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也无法赶走那一脸的寒霜。
只不过他这样的表现,除了下人,根本无人在意。包括代行其职的完颜盈歌。
她一门心思只想着快点完结这繁复的仪式,好办自个的正事。
一身素白稿裙的小妮子在人群前端,紧挨着太子亦步亦趋,完全不起眼。念完了最后一段祝佑,手中运气,将金箔洒向半空,嘴中默念古老咒语,在棺木上汇出南楚独特的猫身之像后,仪式就算完成。
低着头,状似不经意站立不稳的模样,在回去的路上撞入了楚泽曦怀中,在众人一片惊愕起哄声中,伺机将写着‘夜会’内容的帕子塞入了男子衣袖内帘。随后还不忘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双眼,暗示自己别有意图。
楚泽曦面无表情的握紧突如其来的帕子,心中纵有千般疑问,也被克制了下来,坚持走完全程仪式,才寻了个角落摊开一睹究竟,上面赫然写着。
“丑时,城郊虎凉山顶望夫庙,有要事,不见不散!”
“主子,要不要先命人去查探是否有埋伏?”心腹探着脑袋不动声色的扫过帕子上的讯息提议道,却被男人摆手制止。
“不必,她与卿儿虽天生死敌,但一路走来情同姐妹,本殿下信她不会有恶意。”
“那要不要多派些人暗中保护您啊,奴才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身份尊贵,若。。。。。。”
男子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自个主子拂手打断。。。。。。
“不必,本皇子单独去就行了,你们在山脚下守着便是,若天亮未归。”
“或接了本皇子的信号,再行动也不迟,她既是西疆圣女,只要卿儿平安无事。”
“她也定不敢伤本皇子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