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上面写着‘麋鹿迎春图’,贾赦一直低声嘀咕着‘迎春、迎春’。
再想着那四把湘妃扇子,因为石仲魁已逝的母亲叮嘱过,必须交给儿媳,不由起了用迎春来换的心思。
可又担心这只是巧合,更担心自己真这么做的话,会被各家勋贵嘲笑。
毕竟石仲魁的老师,是实实在在的缮国公府的女婿。
要是迎春真把扇子送回家,石仲魁上门讨取不成,回家一闹,甚至把迎春给休了,那祖宗的脸都会丢尽了。
一时间因为思虑过重,胸中郁结无法发出来,眼睛一阵恍惚和发黑,差点就呼吸不过来。
要不是贾琏眼疾手快,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贾赦要是再摔了一跤,那问题就大了。
坐在躺椅上好一会,贾赦这才缓过来,边等着太医上门,边对贾琏说道,“琏儿,你说把二丫头许配给那石伯谦可行?”
贾琏一楞,猛的也明白了‘麋鹿迎春图’的意思,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良配。
而且迎春是自己亲妹妹,今后自己成了石伯谦的大舅哥,好处必然不少。
一想到那条所谓的香料销路,贾琏就心头火热。
但他不敢直接回答,免得出问题,贾赦把所有责任全推到自己头上。
“好是好,儿子只是担心伯谦接下来的举业万一运气用完了,二妹嫁给个秀才,不免面子上不好看。”
“哎”,贾赦也有这方面的担心,而且一旦事情定了,悔婚的话不仅打自己的脸,必然也打了缮国公府的脸,还得罪了于洪高和他一众师兄弟。
见贾赦脸色阴晴不定,贾琏不免又担心亲爹一怒,就把火发到自己头上。
小心翼翼的建议道,“要不,孩儿以回礼的借口,试探、试探石伯谦?”
这话一出,贾赦立马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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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石仲魁继续待在书房里练字,顺儿没多久就过来汇报道,“少爷,薛家送来的礼物中有十坛黄酒、十坛葡萄酒、两扇鹿肉、两扇羊肉。
还有一些湖笔、徽墨、宣纸、端砚。”
听到这,石仲魁不由吃惊的抬起头,“你没看错?”
顺儿忙摇头道,“小的当年也陪同甫少爷读过几年书,虽然没有读书的天资,但对经营之道却有些天赋。
从14岁开始就一直跟着我爹打理府上的外事,采买过不少纸墨笔砚,不会看错的。”
石仲魁点点头,想到薛家是世居江南的皇商,别人眼里难得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没那么困难了。
浙江的湖笔、黄山的徽墨、安徽宣纸、广东肇庆的端砚,虽不一定就最好,但肯定不会其他地方的差。
而且以古代的生产力,一般的家庭、官员根本用不起,也买不到。
都不用听顺儿的估价,石仲魁就知道自己反被薛家给反将了一军。
送出去的东西才几两银子,却收到上千两的回礼,更别说这些纸墨笔砚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就是千金不换的好东西。
暗叹一句薛宝钗不愧是十岁左右,就能帮家里打理生意的明白人。
想了想后,吩咐顺儿说道,“去打听一下,薛蟠几时生辰。”
石仲魁此时大概明白了,薛家这是想在那条根本不存在的货源上插一手。
收起毛笔,坐在木椅上暗中椅一笑,薛宝钗聪明是聪明,但这才她把事情想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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