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兵卫气的跳脚大喊,眼角的余光瞥到几个提着步枪的北海镇民兵过来了,连忙说道:“这几个你们押回去,我去前面。”说完便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荒野上,这样的场面比比皆是。上千清兵就这么做了俘虏,被随后赶上的北海镇民兵用绳子捆了,押着往回走。
就在同一时间,骑马逃到绥芬河北岸的福康安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简直欲哭无泪。所有的浮桥都被摧毁了!
绥芬河向南绕到富尔丹城一带后,水面陡然变宽,最窄的地方也有八十米,最宽的地方有一百多米。而且经过周边支流的汇聚,这里的水流湍急,水深至少有十几米。
从东到西近二十里长的河岸上,东一堆西一波的站满了想要过河逃命的溃兵。这些八旗战兵除了极个别的,大都不会水性,看着宽阔的河面不知如何是好,坐在地上哭爹喊娘。一些脑子活分的正在四处寻找胳膊粗的树木,准备砍伐后编成木筏过河。
细雪弥漫的河面上,作为摧毁浮桥元凶的两艘灰色巡逻艇正在河道上来回游弋,甲板上,除了那门2hb之外,七八杆步枪和一挺pk轻机枪也在向河岸上喷吐着子弹。这其中大部分子弹都打在了河滩的空地上,用以阻止清军过河。
过了一会,枪声逐渐平息了下来,或许是没有发现有清军试图还击,或是潜水渡河,巡逻艇上的驾驶员便打开了船上的通话设备,又接通了一个录音笔。很快,一个吐字清晰、铿锵有力的声音从甲板上方的高音喇叭内传出:
“清军士兵们,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我们优待俘虏!请大家爱惜自己的生命,想想你们的家中的父母妻儿,他们都在等着你们回去团聚。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我的天爷!怎么这船上还有女人?!”在场清军们抬起头望着声音传来的那艘快艇,无不目瞪口呆!
“是啊,我老婆孩子、我阿玛都在家等着呢。”
“我想我额娘了。”
“这声音真像我三姐,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是挺像的,我姐在家骂我也是这腔调。”
“家里给我说了门亲事,原本想着这次打完仗回去成亲呢。额娘还说后年能抱孙子呢!呜呜”
“这喊话的娘儿们嗓子真水灵,这要是给咱爷们唱出戏”
富尔丹城的医疗站里,阿妙正在给刘思婷打下手。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一个刚从战场上抬下来的清军骑兵。
“老师,您昨天一个人在屋子里跟谁喊呢?什么举手投降的。”
刘大主任带着口罩,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不过她眉毛一挑,闷声道:“哦。你们家那位大人叫我帮忙录几句劝降的话。”
阿妙手头忙个不停,心中念头一闪而过。“录?劝降?”
“老爷,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啊?”
“急什么,从这里到河边还有七、八里地呢!”赵新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提着步枪,骑着自己的那匹蒙古马,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朝南前行。在他的身侧,是赶着马车的民兵和民工;这些人都是过去抓俘虏的。
就赵新这骑马的水平,真要是一路疾驰追到绥芬河边,屁股非得颠成八瓣儿不可。与其这样,着什么急嘛!反正胜海舟和平太都带着队伍冲上去了。
等到两人又走了差不多一、二里,站在马上都已经能看到绥芬河的时候,突然从前面传来了一片欢呼和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