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好。你怎么会说中文?”
“我曾作为第六届正教驻京使团的成员,在乾隆三十六年底抵达中国的首都。我在那里住了十一年,那真是一段令人怀念的日子。”谢安华的官话说的有些磕绊,毕竟他已经离开中国好几年了。
太好了,居然有个在京城呆过的传教士,丁国峰决定不摆弄自己那半生不熟的英文了。他一盘算,眼下是乾隆五十二年,这人十六年前就去过北京城。激动之余,他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马卡留斯神父您认识吗?”
历史上,从1728年开始,在近两百年的时间里,派驻北京的东正教使团并没有把传教当做他们的任务,而是让雅克萨之战中的沙俄俘虏后裔保持东正教信仰。他们在北京的岁月大部分都耗费在了学习汉语和满语上。这些人在回到伊尔库茨克后,有的就留在了当地传教,有的则回到了彼得堡升任主教。
事实上从十八世纪到十九世纪早期,中国对沙俄在在各方面影响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俄罗斯汉学的发展也由此开始。用后世俄罗斯人自己的话说,由于古代中国军事科学和政治管理上的特别发达,当时尚处于年轻的俄罗斯文明得以从中国这口“龙井”里汲取养分。
谢安华面露喜色,说道:“你认识马卡留斯?那可太好了!我们曾经在伊尔库茨克见过一面,之后他去了乌鲁普岛传教,我已经有几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阁下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丁国峰心说我多这句嘴干嘛啊!于是他心一横道:“马神父在我们那里做客呢,现在他是我们医院里的一名医生。”
”医院?”
这两人用中文一问一答着,把海关关长晾在了一边。彼得洛格里戈里耶维奇急忙对谢安华问道:“司祭阁下,你们在说什么?”
等他听完了谢安华的解释,于是便说道:“司祭阁下,您问问他们不是是清国皇帝的使者?”
丁国峰听了谢安华的翻译,表情严肃的摇头道:“不,我们跟清国没关系。”
“哦,你们是中国人,同时跟清国还没关系?那你们应该不是中国人才对。就我所了解到的,每个中国人都是清国皇帝的子民。可你们又说和清国没关系,那么你们到底是从哪来的?”彼得洛格里戈里耶维奇对着丁国峰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差点把他自己给绕晕了。
“我们我们是北海军。”丁国峰心说“北海镇”太没气势了,镇子,听着都寒碜。
“北海军?”海关关长十分诧异,他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丁国峰对谢安华道:“这位,这位神父,我就称呼你谢神父了。麻烦您帮我翻译接下来的话给这位海关关长。”
谢安华道:“这是我的荣幸,船长阁下。”
丁国峰从雪白的制服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之后清了清嗓子道:“北海军正告沙俄政府,自公元1783年起,萨哈林岛(萨哈林为满语)、库瑞尔群岛(即千岛群岛)南部四岛均为北海军领地,任何未经我方允许的靠岸和登岛行为均视为侵略特此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