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闻言打住纷杂的念头,抬头撩开轿帘向外望去,一股冰冷的寒风顺着缝隙直扑脸颊,激的刘墉一呲牙。
前方百十部外的河口处,一片用砖石搭建的房屋清晰可见,用木栅搭建的群墙围成了一个六十丈方圆的院落。
此时率领清军先头部队先期抵达的两个协领带着手下,以及本地的笔帖式、领催、外郎和马头(前者负责文书工作。后者管理牛马等事务)都出门跪迎钦差大驾。
刘墉由于坐轿时间太久,等他在家仆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两条微微罗圈的腿在地上沉重地挪了两步,神色有点迷惘地对一名协领道:“赵逆的人到了么?那大人怎么没见?”
“回大人话,”被问及的协领单膝跪地抱拳道:“那大人是昨天下午到的,今天一早就带人向东北方向去了。末将这些年一直驻扎在西北,对此地山川河道并不熟悉,那大人命末将留下迎接大人。”
“布防的情况呢?”刘墉过了会儿已经缓过来好多,原本迷惘的三角眼渐渐回复了神采。
“前锋营五百人已经在西边山坡上布防,驿站南面的林子里也布了一千骑兵,一有动静,一炷香不到就能过河驰援。”
刘墉面色凝重的道:“虽说咱们不是来打仗的,可还是不可大意。赵逆奸诈非比寻常,定要多加提放。”
“嗻!末将谨遵大人令!”
此时赵新带着一个营的人马已经从俄莫贺索落驿站出发,除了走在驿道上的部队,额鲁带领的两个侦察小队也在两侧的林间和山岗上前行侦察。
曹鹏骑了好几天的马,大腿根和屁股被马鞍子磨得生疼,早上出发上马的时候,这厮一副痛不欲生的的表情,嘴里还嘟囔着“要知道骑马这么累就不来了”之类的话。
赵新其实比曹鹏好不了多少,他平时也很少骑马。只不过当着一众手下,怎么都得强忍着,疼死也认了。
八十里山道纸面上说说不远,实际上走起来十分艰难。一行人走到天快黑也不过才行进了四十里。第二天太阳出来后继续赶路,差不多到了十点才遇上清军的哨探人马。
双方接洽后,清军小队在前面引导,北海军在后面沿驿道前进,过了中午两点才抵达了退蛟河口的驿站附近。
赵新没有答应进驿站休息,鬼知道刘墉和那奇泰会玩什么花样。战场上打不过,底下玩手段的事屡见不鲜。于是他带着队伍过了冰冻的河道,到了驿站东面的一块田野上扎营。
还是老样子,先清理出一块空地搭个大帐篷,然后赵新进去晃悠一圈,里面就堆满了搭建营地用的物资。
这一次,那奇泰终于知道北海军的营地为什么会搭建的那么快了。
这厮站在驿站群墙内的一个高台上,手里举着个单筒望远镜仔细查看。只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大褂的家伙带着几个人,在离北海军扎营地数百步外的田野上不知在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