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叶卡捷琳娜二世后来采取了诸多措施,但这场瘟疫还是持续到1772年才结束。光是莫斯科的死亡人数估计就有三十万。尽管如此,沙俄帝国并未在之后提升城市的公共卫生管理水平,莫斯科的脏乱差一直延续到了19世纪后半叶才得到改善。
自从张敬轩到任后,在伊尔库茨克城内修建最多的公共建筑就是厕所和化粪池,并因此落下了一个“茅厕总督”的外号。
在被北海镇治理的这两年来,依托治安警署和新建医疗系统的努力,公共卫生条例已经成为伊尔库茨克最严苛的法律。任何人胆敢在街道上随意大小便,或是向安加拉河里倾倒粪便、废弃物,乃至洗马桶,一律会被罚款五枚银卢布,外加做苦力三天,负责清扫大街。
虽说这些规定在北海镇和富尔丹城等地已经人所共识,但那些俄罗斯人和雅库特人哪明白这个啊。在北海镇统治的头半年里,每天都有人被押着扫大街,甚至还包括了五大家的人。
来自顿河的哥萨克士兵希什金懵懵懂懂的走进一间宽大的帐篷,进去后他发现这帐篷前后是通着的。一名身穿白大褂、带着白色口罩的人命令他脱光衣服鞋子,甚至连内裤也不放过。希什金看到正冷冷扫视着自己的北海军士兵,顿时一个激灵,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自己给扒光了。
等他光着屁股平举双臂慢慢转了一圈后,接着就被人劈头盖脸的泼了一身白色的粉末。正当希什金手足无措,好不容易睁开双眼,怀里立刻被人塞进了一团衣服和一双鞋。
接着,他和其他十九名光着屁股抱着衣物的俘虏们从另一侧出口出去,在一个戴着口罩,嗓音沙哑的男人喝令下,迅速站成了两排。
“我只说一次!都听清楚了!保管好你们的号牌和衣物!都记着,没号牌就没饭吃!”
希什金这才注意到,在怀中衣物的上面,放着一个顶部穿着绳子,大约有半个巴掌大的木头牌子,上面还有一行数字。
“151739?”希什金还没搞明白什么意思,马上就被人轰到一旁穿衣服。
战俘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是北海镇自己产的,样式都是仿造另一时空里的深蓝色上下身棉袄,鞋子也是后世的那种系带棉鞋。这种装束在西伯利亚的原野上很容易分辨,即便是有人逃跑也能一眼认出来。
天黑之后,挖了一下午地基的希什金凭着号牌领到了自己那份晚餐,两个土豆和半碗甜菜汤。这点食物希什金根本吃不饱,但也饿不死。然而他能做的也只是祈求上帝,希望战争早点结束。
之后连着两天,从安加拉河西岸运过来的俄军战俘越来越多,关押他们的“方格子”如同棋盘一般铺满了荒凉的原野。从负责给他们送饭的雅库特人口中,希什金得知中国人管这些带着铁丝网的方格子叫“营区”,他所在的是第十五营区。
在每个营区之间,是宽达六米的通道。除了那些设在营区四角、三米多高的木制哨塔外,铁丝网上也挂满了玻璃瓶、罐头盒,甚至连马脖子上的铃铛也有;只要一碰就响声大作。到了晚上,从营区四角哨塔上射出的雪亮光芒在每一个营区的帐篷上来回晃动,战俘们被晃的无法安睡,既担心又害怕。
在希什金看来,中国人都是魔法师,他们能把如同月亮般的光芒移到了人间,这样的对手是很难战胜的。或许女皇之前应该派一群修士,而不是士兵来。
当希什金来到这里的第四天的时候,刚吃完当做早餐的一个土豆,然后就如同之前一样,在营区排队领取工具干活。跟前两天不同的是,队伍的前方突然有些骚动。等快排到希什金的时候,他这才发现看守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