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刀很锋利,他的指节很快就滴下鲜血来,但是他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没有松手。
他死死看着月笙:“你疯了!”
月笙愉悦地放开刀子:“谢谢夸奖。你看嘛,其实你已经相信我了。”
沈长安这才抓住刀柄,塞进了腰间,指尖划破的刺痛缓缓传来,他盯着月笙,喘着粗气,眸光狠厉,看样子像是真的生气了。
月笙却雀跃地靠了过去,拉起他流血的手:
“你不会觉得我真的会捅自己吧?我才不会呢,你若是真的让我把心脏挖出来给你看,那我一定会先把你的心脏挖出来喂狗的。”
她声音温柔中带着点点娇媚,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恶毒。
沈长安没有动作,任凭月笙抓起自己的手,注视着她的动作。
他以为月笙要用手帕帮他稍微包扎一下,结果月笙直接低头,舔了舔他的伤口。
嘶——
那湿热软绵的触感比利刃划开还要刺激。
沈长安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起来,一股热意从指尖迅速蔓延到了耳尖。
他直勾勾盯着月笙看。
月笙的红唇似乎是沾上了他的血,看上去更加艳丽。那微微上挑的凤眼配上细长柳叶眉,她是一朵最为妖娆的富贵花,风韵的皮下,是极端的纯粹。
他终于开口了,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
“成交。月笙,你别玩老子。”
*
月笙摸了摸腰间被填满子弹的手枪,慢悠悠往回家的方向走。
刚刚,她拒绝了沈长安送她回家,因为她还想到处逛逛。
她问沈长安需要她做什么的时候,沈长安只说了一句:
“现在不用。”
男人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那样高大俊挺,野兽的勋章一样的刀疤也依旧那样狰狞,月笙在他的眸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黑色的深海里,只有一个她。
月笙对此很满意。
若不是沈长安手下突然进来说总督府有文件到了,她还想再和沈长安多交流交流。
月笙慢悠悠走在路上,看向深蓝色的天空。
天色早就黑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少了。樱花歌剧院的灯牌在月笙的身后熄灭,空旷的街道上,她像是一轮落入人间的明月。
没有人会在经过她的时候不被吸引住目光,所以,出门给刘舒买药的纪子成,也大老远就看到了这一抹曼妙的身姿。
准确来说,月笙一出樱花剧院,他就注意到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不太相信这是月笙,可是当月笙缓缓走进,他终于意识到,这真的是自己的前妻。
他的前妻,什么时候这么美?
纪子成手里拿着药,站在原地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周围经过的男人无不看向月笙,而月笙,曾经只属于他。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没文化的乡下封建女性,她是明明是一颗珍宝,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发现呢?
纪子成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想到,月笙去樱花剧院做什么?
难道是去找工作,当歌女的?
也是,这个时代,女人不好找工作,更何况,还是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女人——他完全忘了自己被月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纪子成心中一疼,忽然大步往月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