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原行省,青格城,粮仓。
看守粮仓的几十名哨兵像泥塑一样站在门口不动。
公孙文以循礼之技,控制住了所有哨兵,带着一百名儒生,悄无声息进了粮仓。
到了粮仓之中,一百名儒生分头行动,将油脂泼洒在粮仓各处。
公孙文站在粮仓中央,一声令下,儒生们举起火把,各自放火。
偌大的粮仓,顷刻变成火海。
一名儒生上前道:“师尊,大事已成,我等当速速离去。”
公孙文微微点头,率领儒生,从粮仓后门离去。
刚到后门,忽见一片箭失,铺天盖地而来,箭无虚发,十几名儒生当即中箭殒命。
公孙文大惊,夜色之中,隐约看到军士放箭。
这是中了埋伏!
“粗鄙武人,焉敢无礼!”公孙文释放循礼之技,周围儒生一并助之,技能的威压朝着士兵扩散出去,箭失稍有放缓,但仍未停息。
镇国将军纪骐,骑着战马,提着长刀,来到军阵之中,高声喝道:“羸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杀之如割鸡尔,何足惧哉!”
兵家八品技——励军。
在励军之技的激励下,儒生们的循礼之技被破了!
群战之中,除了兵家,最占优势的就是儒家。
可惜,公孙文今天正好遇到了兵家,还是纪骐这个久经战阵的四品强者。
看纪骐如此从容,应当是早有准备,公孙文意识到自己这是中了埋伏。
可纪骐拼上一座粮仓不要,就为了引我上钩?
这是白原行省最大的粮仓,粮仓被毁,整个行省都不安稳,纪骐这本钱是不是下的太大了?
眼看敌军攻势凶勐,公孙文赶紧率领儒生退回了粮仓。
粮仓之中火势四下蔓延,却也不可久留,公孙看见一座谷仓连点火星都不见,疑惑之间,且去一探究竟。
待进了谷仓,看到了满仓的粮食,貌似并无异常。
公孙文正要离去,又觉有些不对,回过头来,对着谷物摸索一番,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他没摸到粮食,一粒谷子都没摸到。
眼前那一堆稻谷,摸起来是平的。
这堆稻谷是画上去的!
公孙文撕碎了覆盖在“谷堆”上的画卷,这才发现,所谓“谷堆”是一堆干草。
粮仓什么时候变成了草仓?
公孙文无暇多想,转身便往谷仓外走,被他撕碎的画卷腾空而起,扑在公孙文身上,层层裹缠,将公孙文捆成粽子,困在谷仓当中。
谷仓外面,儒生们乱作一团。
“师祖去哪了?”
“时才好像进了那座谷仓。”
“去那里作甚,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快去把师祖请回来,咱们得想办法突围!”
“你怎不去?师祖……他自有打算。”
他们不知道公孙文有什么打算,但公孙文去了许久没回来,他们担心谷仓里有埋伏。
“咱们还是先走吧。”
“却把师祖留在这么?”
“师祖下了命令,让咱们立刻离开此地,许是他老人家先走一步了!”
几名儒生壮着胆子,带领其他儒生冲向了前门。
刚到前门,又遭遇一片箭失,几名领头的儒生被射成了刺猬,当场毙命!
整个粮仓都被包围了。
粮仓之外,纪骐高声喝道:“弟兄们,休要放走一个,见人便杀!”
十方勾栏掌柜,蔑十方在旁道:“纪将军,其他人随你杀了就是,别忘了把公孙文留给我,我还得带着他复命。”
纪骐笑一声道:“只要他不被烧死,你只管带走便是,别忘了跟李画师说一声,此役功劳,有我一半。”
“岂止一半,若不是将军运筹帷幄,此番却难抓住这老贼。”
“还是十方掌柜消息灵通,不然我却要把这座粮仓赔上了。”
蔑十方奉李沙白之命,打探公孙文的下落,最终得知公孙文要来青格城袭击粮仓,但具体时间尚未知晓。
他把消息告诉给了纪骐,纪骐用五品技潜行无声,带领士兵花了整整两个晚上,把粮仓里的粮食悄无声息转移到别处,将粮食换成了干草。
余下的时间,他们便在此地蹲守,终于把公孙文给等来了。
粮仓之中,火势越发汹涌,纪骐已胜券在握,却不忘提醒蔑十方一句:“公孙文终究是三品,这鸟厮若想独自脱身,我们也未必拦得住他。”
蔑十方摇摇折扇道:“画卷已有感应,这厮被困住了,铁定插翅难……”
蔑十方突然顿住,收了折扇,捂住胸口,面带苦痛之色。
他和画卷之间有感应。
不好,画卷要被破了。
这画卷是李沙白亲手留下的,师尊曾说过,只要是凡人,绝对没有破解这画卷的本事。
谷仓之中,公孙文气机不断膨胀,画卷之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蔑十方释放气机,与之相抗,画卷立刻收紧。
公孙文的气机渐渐平复下来,似乎放弃了抵抗。
蔑十方擦擦汗水,神情渐渐舒缓。
粮仓之中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将大火吹灭了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