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枫和程文萱端着餐盘挤到小金和小步的饭桌上,小金同情地看看秦小枫憔悴的脸色“秦老师,又拖堂了?当心急着回家的学生投诉你哦。大课和小课不能一样上的,课程内容都完成就行了,不可能顾到每一个学生。”
秦小枫很苦恼“有两个学生明显根本没听我讲课。你说,我们又不是学历教育,他们不想上课干嘛要来呀?交这么高的学费不听讲,不理解呀。”
金老师想安慰她“他俩也许只是追求高冷的人设,看起来冷漠,其实在暗戳戳使劲学习呢。你怎么知道他们根本没听课呢?”
“因为他们在我的嘶吼声中睡着了,那个小胖子还打了几声呼噜。”秦小枫难过地举证。
程文萱听她声音都有点哑,很是不以为然。“行了行了,你听小金的没错儿,他大课小课都有经验。悠着点儿,再坚持三天,大力周日就回来了。”她端着碗站起身来,“我再去拿点葱花儿,?上些油辣椒。你们谁还要?真别致,头次见不直接放进菜里的。”
程文萱回来时贼兮兮的,挤眉弄眼地叫他们看那一头,赵总和周校长坐在饭厅尽头靠窗处,一桌三个人,另一个是巧笑盼兮的李梓萌。
“听,你听,这银铃般的笑声。”程文萱陶醉地提示朋友们。
真的,她咯咯的笑声这里都听得见。“赵总~你真的好渊博哦。”显然这一顿饭她得到了精神食粮和物质食粮的双重收获。
几个人都忍着笑,秦小枫戳戳程文萱的胖肚子,让她把脸上的贱笑收敛点。
“你回家被你妈妈宝贝坏了吧?”秦小枫问程文萱。
“也就头两三天吧。第一天还是亲妈,在机场她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让我在车里就解解馋,还给我擦下巴。”程文萱悲哀地说“但是,我妈对我的爱每次不能超过个小时,她自己说的,超过这个时限最多只能忍着不揍孩子,家暴现在算犯罪了。以前没有参照物还好点儿,今年我的待遇直线下降--去年我哥结婚了,我嫂子成了她的心头肉,我哥和我统统靠边站了,全被她比下去了。”
“哇,那得是多好的个姑娘呀!”大家都挺好奇的。
“王八看绿豆呗,她俩不知怎么的就看对了眼,互为粉丝。”程文萱把嘴撇得跟个勺儿似的“除夕夜去饭馆儿,我妈穿件中式云锦袄子,大摇大摆,跟只胖孔雀似的。她跟我爸走前头,我嫂子在后头偷偷跟我哥说‘哎呀,哎呀,你说,咱妈怎么能这么好看呢……’你们服不服?反正我是服了。”程文萱捏着兰花指,学她嫂子。
“呃,客观地说吧,你妈妈那件袄子到底好看不?”秦小枫一向能抓住关键。
“十好几种亮闪闪的颜色,还拿金线拈着织的,那真是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灯光下亮瞎了我、我哥和服务员等至少三至四人以上乃至更多无辜路人的k钛合金狗眼。你说能好看吗?”程文萱心有余悸,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牛肉。
小步从另一个角度切入“你爸爸觉得好看不?”
“就是他给订的!那么怕热的大胖子,大夏天的飞南京两次去定做料子,秋天再带着我妈飞上海去选样子、量尺寸。”程文萱咽下牛肉,悲愤地指责始作俑者。“这牛肉烧得实在是香哈……我妈说要是我表现好,她死了就把这花袄传给我。可拉倒吧,我叫她给我嫂子,她才是程家人,我是外人。”
她捶了一下桌子“我妈冷冷地说‘嫁出去了才算外人,我看这袄子你是继承定了。’”
小金扶住被她震得一跳的鲸鱼杯,朋友们笑得东倒西歪。
“我爸替她圆场,说你妈也不光为这,这袄子不挺大的嘛,只有你穿合适……”
大家都要紧紧闭上嘴或者拿手捂住,怕把嘴里的肉笑掉了。
“还有……”
秦小枫已经笑得呛住了,程文萱粗鲁地拍拍她的背,不说下去了。“你们至于笑成这样吗?你们这几个糙人笑得出银铃般的效果吗?顶多是铜铃,老牛脖子上系的那种。”
“我们是黄钟大吕,层次更高,吼吼。”秦小枫喘着回答。
程文萱指挥先吃完了的步如茵下楼一趟,把宰父勇的点心拿上来,给大家当饭后甜点。金老师抢着去了,让小步歇歇,说女孩子头一天上班肯定怪累的。他拿上来一桌桌地送给大家,程文萱的眼睛跟着他走,秦小枫心中暗暗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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