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萱突然醒来，感觉屋里有人。果然，赵长风在秦小枫床边站着，是一个高大的剪影。他问秦小枫渴不渴，声音压得很低，近乎呢喃，听在程文萱耳中有说不出的温柔。见程文萱已经醒了，他声音和动作就稍大了一点，自己斜坐上去，把秦小枫扶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手环过去拿水杯给她喝水。

程文萱下了床去看她“小枫姐，好受点儿不？”

秦小枫半合着眼，软绵绵地说胸口还是不舒服，到处都痛。程文萱看一眼赵长风，赵长风说医生说过的，今晚这样子是难免的。她接过赵长风手里的杯子放回床头柜上，建议把病床摇起来一点。

赵长风不肯，说先让她这么靠一会儿。程文萱沉默了，盘腿坐上秦小枫病床的脚头。另一头秦小枫静默地靠着赵长风，略偏着头，一个奇异的自在姿势。

“千枝，咱们吃点粥好不好？有小豆粥和皮蛋瘦肉粥。”赵长风低低地问，眼睛垂着看她。

秦小枫的头极小幅度地摇一摇，侧脸在他胸口蹭过。

“要不我盛给你闻闻，喜欢哪种咱就吃一小口，要不胃又该不舒服了。”赵长风继续低声劝她。

秦小枫软弱地瞪他一下“别提。恶心。”

“好好，不提不提。咱们换好吃的，水饺或者面条？”赵长风毫不气馁，不紧不慢地问下去，又说了七八样，说到“荠菜馄饨”秦小枫总算给了点反应

“汤里有虾皮吗？”

“有，咱们再放点紫菜、榨菜……”

秦小枫马上把脸皱起来“不要！”

“行行，荠菜馄饨，要虾皮，不要紫菜、榨菜……”

秦小枫脸皱得更狠了“不~”

“哦哦，是三哥说错了，要虾皮和紫菜，不要……”

软软搭在床边的手暴躁地拍了一下，虽然病中无力，这一下的形式大于内容。

“对不起对不起，三哥又说错了，是三哥太笨了，千枝不生气。要虾皮，不要紫菜，可是要榨菜，对吧？”

小手这才不动了。程文萱今天大开眼界，算是见识到亲切随和的枫太后的排场，凶恶程度完胜黄世仁他娘。

二十几分钟后小郑和李秘书到了，除了馄饨还有给中国好护工的两大碗牛肉面，只一碗放有葱和辣油。程文萱纳闷，这些人他们都不睡觉的吗？这热气腾腾的几大碗深更半夜从哪里变出来的？秦小枫很给面子，吃了半碗馄饨，还从赵长风的碗里挑了一筷子面。

“几点了？”她精神好多了。

“两点半。”李秘书代替老板回答，老板正在呼噜噜吃秦小枫剩下的馄饨和面。

秦小枫在床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外面风大吗？”

李秘书明白她的顾虑，主动一一化解“我们人多，换班休息，我俩刚睡醒。东西都是食堂现成的，不用专门预备。外头不冷，而且我们开车来的，连一点风都没吹着。”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笑眯眯问她“食堂明早是大米粥、馒头、米糕、面条、蒸鸡蛋，林文珩八点钟来，给赵总和程老师送早点，您想吃什么呀？”

秦小枫对李秘书可就好说话得多了，立马选了她认为最简单最不麻烦人的那一样“米糕。你们快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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