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次多亏你。我跟你说客气话没啥意思,我就不说了,说得自己都觉得不自在。”秦小枫有些艰涩地说“不过,你我都明白,这只是个意外。”
来了,总算来了。赵长风心想。他慢腾腾地坐下“千枝,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意外呢?”
秦小枫看着他,不作声,可是显然没有他幻想中顺水推舟的打算。
赵长风在右边口袋摸摸,又在左边口袋摸摸,摸出盒烟来,很慢地抽出一根,放到鼻端嗅。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千枝。”
秦小枫沉默地等着,他却不往下说了。护士推着小车辚辚地从门口经过,两人都不说话,听护士进了隔壁病房,有玻璃和金属清脆的敲击声。
“听我说,千枝,”赵长风终于艰难地发问了“你饶三哥一回,行不?”
秦小枫没回答。过了一下,她脚在地上探着穿上鞋,站起身来,脸色凝重。
赵长风也站起来,有点慌了“千枝,千枝!”他拦住她“千枝,过去的事,是我太愚蠢,我想错了方向。我没有什么要为自己分辩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恨我都是应该的。咱们先把这事搁在这儿,你随时罚我,怎么都行。咱们重来一次好吗?”
“不是你想错了方向,而是这事根本不能想;你把离婚当成一个可以考虑的选项,我们的婚姻就到头了。”她吸了一口气,偏过头不看他“立场和取舍而已,这无关对错。我也不恨你,真的,没道理因为自己排序靠后就心生怨恨。但你没有再次进入我生活的身份。你可以离开,但不可以回来了。这很公平,是吗?谁都有可能,只有赵长风没有。”
她平静地转过来“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的意思与赫拉克利特不大一样,我就是这个字面上的意思,借用一下他这句话。”她轻笑了一下,很短促“三哥,别让我难做。别逼我叫你赵总。”
赵长风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好,好,都依你。你叫我怎么办?”
“你还是不明白。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怎么想、怎么做,都与我无关,我不会给你建议,我没有这个立场。”
赵长风太阳穴上青筋直暴,但语气仍然保持着和缓“好,好,明白了。”他轻柔推她往沙发上坐“歇会儿,别激动。今天是三哥糊涂,千枝当我这话没说,啊?”
显而易见,他依然不明白。秦小枫顿了一下,没往后说了。
赵长风若无其事地把秦小枫劝进去休息。他在外间等了足够久,轻轻推门看,她已经睡着了。他凝视她的睡颜,乌黑的头发衬得脸越发雪白。他沮丧中带着骄傲地想,只有他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小家伙是如何的倔强。他下楼走到花园里,把那根烟抽了,续了一根,又续了一根。不要急,慢慢来,不管花多长时间都行。无论如何,他无论如何不能再次失去她。他抽了最后一根烟,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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