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听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脚步声——成年男性的、沉重而轻盈的脚步。
“不要——”
拉开开房门的一瞬间有什么飞到了枫的脸上,温热粘稠。
“不要开门……不要过来……枫!”
“椋!”
“原来这里还藏着一只小老鼠啊,”男人有着典型的饺子耳,这是常年练习柔道或者柔术的证明,“啊,这样的话还算单挑吗?……不过没关系,你们一起上也可以。”
他上臂的肌肉鼓起,手里拎着脑门上正缓缓淌下血迹的椋——从这个角度,枫无法判断她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她听到了“单挑”,所以这是那个连环杀人犯?可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为什么会冲着鸣瓢椋来?!
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动起来,她侧翻刚好躲过男人挥来的拳头,也因此离开了可以退守的房门,枫干脆保持着半躺在地上的姿势踢飞了客厅的椅子——
只要阻挡一小段时间,就能让她跑到椋的身边,把受伤的少女牢牢按在身后。
“你怎么样了?椋。”
“我,我只被打了两拳,枫!你快跑!要通知爸爸才行!”
“……已经来不及了,”枫踢出去,刚好撞到男人膝弯的椅子被他抓了起来,而他另一只手上,则是被切断的电话线。“听着,椋,我来拖延他,你找准机会跑出去找支援。”
“有两下子嘛,真是意外之喜……我越来越兴奋了!”
不能以常理来揣度连环杀人犯的想法,尤其还是这样的愉悦犯,枫的心跳很快,在胸膛中咚咚响,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杀人犯!
和小孩子打架不同,生命受到威胁的警报在脑海中如同针扎一般高高亮起,她的瞳孔如同兽类捕猎时一样缩起,将四周的一切情况纳入大脑。
“你们觉得自己能跑掉?”
男人走过来了,他会经过五米的走廊,一个吧台,两张椅子,吧台上有鸣瓢阿姨刚买回来的花瓶。
“放心吧……我会和你们进行‘公平’的单挑,在战斗中,慢慢把你们折磨到一点不剩!”
身后的椋已经渐渐平复了眩晕,枫轻轻推了她一下——“跑!”
同时,她曲起小腿,跳了起来!
男人如同踩下油门的失控汽车般撞过来,一下越过了那短短的距离,但是!
枫非人的弹跳力让她一步就跳上了饭桌,转瞬之间,她已经站得比男人还要高,她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局势是瞬息万变的,仅仅半秒不到,男人已经回过头,正对上了居高临下的枫。
枫鱼跃而出,竟是做出了进攻的动作!
没有过多思考,身体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此刻杀伤力最大、最有可能拖住对方的招式——三角绞。
双脚绕到对方脑后交叉收紧,同时拉扯他的大臂,几乎和枫腿一样粗的手臂被锁住,她进一步压迫着男人的劲动脉。
如果这个姿势能够维持的话……单挑将会因为脑部供血不足晕倒,甚至死亡。
但枫和对方的体型依旧有着本质的差别——在劲动脉被绞住的情况下,单挑竟然还能站起来!他维持着身上挂着枫的状态,狠狠撞向前方的吧台!
枫被他一次次撞到坚硬的木质吧台上,背部几乎要断掉一般疼痛,但她的手脚完全不敢放松,男人坚硬的肌肉甚至让她产生自己没有绞住他的错觉。
但她只能更加收紧、再收紧……柔术对抗中,锁技与绞技一旦成型,接下来就是毅力的碰撞。
谁先松手,谁就输了。
“哈……嗬嗬呵,”脑袋被她按在腰侧的男人居然笑了出来,“你也能感受到对吗。”
“——战斗的快乐。”
枫瞪大眼睛,看到了窗户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她在笑。
枫一下子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疼痛、濒死的窒息……失血的冰冷,这些都会让我们亢奋,”他依旧将枫一遍遍撞向墙壁、吧台、饭桌……“承认吧,你喜欢这种感觉……真正的,格斗!”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了,这让枫确认自己的三角绞有在起作用。
她咳出一口带着碎屑的血,可能是什么内脏在撞击中破裂了,但她奇异地没有任何感觉。
哪怕是疼痛,也逐渐转变为一种麻木。
“吵死人了,”枫忽然松开了一只手,“别把正常人当成你这样的疯子啊!”
她够到了花瓶,狠狠砸碎在单挑的脑门上!
鲜血糊了枫一头一脸,两人被迫分开,又都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绝对不能让对方先恢复——
秉承着这样的信念,枫和单挑都往前冲去。
门外好像热闹起来了。
枫有些耳鸣,但是她依旧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么大声……似乎只有ikey他们吧……
客厅已经有些惨不忍睹,到处都是被擦上的血迹,有枫的、有单挑的、也有……椋的。
“鸣瓢桑,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
“……杀人犯!枫正在和杀人犯【单挑】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