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风在远处吹拂树梢,近旁的池塘清澈见底,天地间一片明净。一间小小的房间内,有个穿着白衣的老人正在闭目静坐。
夕黄之主环视着周遭的一切。这是那个人的灵魂之中?
「你到底是谁?」隔着一段距离,她问道。
老人睁开了眼,脸上因为放松而带着一点微笑:「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特蕾莎愤怒了,八岁女孩的外表已经无法维持,蕴藏着各种噩梦残相的夕黄色在她身体周围轰鸣。
「让我离开!」夕黄之主知道自己被禁锢在了一个封闭的世界中,她不想这样被谁收藏着。
高压轰鸣中,各种怪诞的景象灼烤空气,空间中留下一幕幕令人心惊的图案。夕黄之主在这方天地中疯狂释放着自己纯粹的痛苦。那些痛苦来自荒站的魂渣,来自几无止境的迷失岁月,来自被诱骗和陷害的愤恨,来自迷失了自我的焦躁……
她现在在那人的灵魂中,她要炸碎那灵魂,然后再粉碎那囚禁着她的小小世界……
周围的一切因为她的狂怒而被破坏了,树木倾倒,草木焦糊,湖水沸腾,老人所在的房屋也被轰得破破烂烂。那白衣老人却只是坐着,闭着眼睛,仿佛在吹风一样。
「死!」特蕾莎的眼睛仿佛要瞪出眼眶,这让她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夕黄的雷霆化作一条恶龙,轰鸣着吞没了老人所在。
轰鸣过后,老人依旧衣衫完好地坐在那里,仿佛只是时空中的一道幻影。
特蕾莎喘着气凝视着他。
「你确实很愤怒。」老人睁开了眼睛。
她还想继续发作,但她发现自己竟然累了。不是体能上的累,而是另一种累:一种不想再举起手的累。一种再说一句都嫌多的累。
「我想问你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老人说道。
特蕾莎转过身背对着他。她可以进入这里,却发现凭自己的意志出不去了。她只能就这么站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周围被焚毁的草木重新长了出来,被烧干的池塘又有了水,被毁坏的房子重新修建好了。春天多雨,冬天雪落满了肩头,秋天落叶埋住了鞋子。她就这么站着。
灵魂中的时间可以被无限拉长。投入一秒的间隙中,才发现其中仿佛蕴藏着一整个世界。
当再一次,一片落叶打在她头上的时候,特蕾莎感觉最后一滴水流到了地上,于是她转过了身。
「我可以提问了吗?」他放下了茶杯,原来他一直都在等。
特蕾莎没有回答。
他开口道:「你好像很了解痛苦。我想请教你的问题是:痛苦是什么?」
她沉默了一阵,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最不想要的东西。是将所有你最不想要的东西,不断地硬塞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