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道色身影自船上跃下,有僧有道还有两位着盔甲的人。虽年纪穿着各异,无一例外,钧是蜻蜓点水飘逸前行。
韦韦狂笑不已,面目狰狞,这下看那敢视他为蝼蚁的小子还怎么活!
一时间湖面上各种声响不断,刀气、剑气、手印密集如雨,此外还有一层巨浪,伴随着一声轻呵,朝着景舟席卷而去。
原本还在说房中秘事,脸色羞得发红的几个千金小姐,被窗外的声势吸引,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摇头叹息起来,这下那长得风流倜傥的外地人,可真要连尸骨都难以保存。
站在茶楼中远远观望的王初冬见那叫人胆战的巨浪扑向一人一兽,不禁一声惊叫,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即便是隔着远,那浪头在她眼中都比房子还大,这要是打在人身上,安有活命?
景舟身型不动,只是虎夔脚下的湖水却顷刻间变得波涛汹涌,翻滚如沸,不管是一群站在岸边观战的人,还是在战舰之上持弩待发的千余甲士,只看到湖水炸裂,眼中的景象逐渐扭曲起来。不论是巨浪还是纵横交错的剑气刀气,一瞬间纷纷如同被打碎的冰块,竟然碎裂了开来。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十多个护卫,只觉得那立在虎夔身上的紫衣人朝自己望了一眼,体内真气便翻滚如潮,胸闷似炸,没由来勐喷一口血,接着便是一阵无力感传来,腿上似绑有千斤精铁,一个个再也难以站立在湖面之上,跌入湖中不知生死。
几声“噗通”接连响起,顷刻间湖上又只剩了一人一兽,连湖水沸腾翻滚过后跌宕的波纹都消失不见,彷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白狐儿脸不知何时已经从茶楼中飞出,立在湖边一株上了年份的柳树之上,低声道:“他的实力,似乎又厉害了不少,若是等他悉数排出体内的那股刀意,全力而为,又该有多强?”
几艘黄龙舰船上的公子哥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中皆看到了一丝恐惧,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在青州武林能横着走的十多个好手就这么没了?
一招便败了?
里面可是有几个货真价实的二品高手啊!
尤其是出自靖安王府的那个老道,据说是从一品的高手,那可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即便是拿不下站在异兽头顶上的那人,也总得打上个几十招吧。
韦韦目瞪口呆,双手死死抓着船舷。过了片刻,他长吸一口气,却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反正都已经将人得罪死了,没有退路,如此还不如搏一把。
至于不战而怯率领几艘黄龙战舰往后退,用屁股他都能想到第二日弹劾他老子的折子便会堆挤如山,耗巨资打造且被朝中寄予厚望的青州水师还丢不起这人。
况且人武功再高真气也会有限,面对成千上万的箭失,即便是那天下十大高手也得避其锋芒。他心一横,便要挥手让手底下人放箭,只是话刚到嘴边,整个人便呆立在原地。
随着一声龙吟炸响,风起云涌,湖水再次翻滚起来,比之前更加勐烈。一似房屋大小的龙头赫然从湖底跃出,亘古、苍茫的气息扑面而来。受龙威激荡,天生异像,乌云翻滚朝下压来,顷刻间湖面上便下起倾盆大雨。
雨水落在一众人脸上,不是很凉,还不及心凉。长不见尾的水龙携带着煌煌之势,还不待人战舰上的人反应过来,勐然朝一艘黄龙战舰飞扑而去,下一刻一声震天巨响,坚不可摧的裹铁战舰霎时间炸裂开来。
一艘战舰炸裂叫剩下几艘战舰上的人肝胆欲裂,顿时只觉得天塌了。
靖安王世子赵珣脸色白的吓人,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韦韦面如死灰,神色颓然,此时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完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懂,凭人力竟然可以毁去连浪头都打不翻的巨舰。况且,那人怎么敢,怎么敢真的毁去这一艘耗费无数钱财打造的黄龙,且黄龙之上可是还有四百余兵甲!
即便是皇子皇孙,吃上千百个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这人疯了!
他绝对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敢杀朝廷水师,毁朝廷战舰,十死无生!
想到此处,绝望至极的韦韦又狂笑起来。
以往从不知死是何物的一众世家子见湖面再次翻滚,一个个被雨淋的通透的身子颤抖如筛,脸上的恐惧之色比刚研好的墨还要浓三分。
“快转舵,转舵!”几个指挥战舰的将领抽了自己一巴掌,强行驱散惧意,本能地扯破嗓子大喊。只是原本就吓破了胆子的士卒,哪里还反应的过来?
在死亡气息的逼迫下下,哭爹喊娘声接连不断,尤其是坐在船楼之上看戏的一众千金小姐,早已没了雍容华贵高不可攀的样子,一个个痛哭流涕,朝下惶恐逃散。
湖水汹涌跌宕,龙吟再次响起在泼瓢大雨中,伴随着两声炸响,两艘黄龙舰船应声碎裂开来。
岸边一众本来打算看热闹的人,瞪大眸子,里面夹杂着惊讶、畏惧、崇拜、欣喜,神情复杂至极。不少人脑子中更是轰轰作响,晕乎乎的,直到接连几艘黄龙舰船从胡面上消失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只是除了暗暗吞口水,却再也做不出别的动作。
乖乖,这是不是在做梦?
那可是比楼都高的大船,不是打渔用的小舟,也不是那竹筏,这说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