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行事,大都还有章法。
沈朝云这辈子就没碰到过扶璃这样的无赖。
说无赖也不准确,毕竟少女纤纤,做这样的事也不过是天真烂漫,憨态可掬。
耳边老龙还在猖狂大笑。
沈朝云微微叹了口气:“罢了,你放开。”
“我不走。”
“真的?”
扶璃仰头,一双眼儿gān净明媚。
“真的,”似是怕对方不信,他还补了句,“不走。”
“耶!”
扶璃跳起来,一双眼睛笑得都弯了起来,像偷腥成功的猫。
“那你住在…”
她还欲得寸进尺,让沈朝云住她房间,谁知这人转身就出了门槛。
扶璃跟前跟后,看着沈朝云去湖边看了看,又去花圃那看了看,花圃除了原来的几株可怜兮兮的花,还是光秃秃的,沈朝云问她:“不喜欢吗?”
扶璃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自己都不知道喜不喜欢呢。
谁知这人竟像得了答案似的,袖手又重新回了花厅,小童端来一杯清茶,清茶冒着热气,这人端端正正正地坐在那,将那一杯茶慢慢地品完了。
是的,品。
扶璃听晴芳师姐说过,喝茶不能叫喝,要叫品,还说品茶如同品人生,有修士能从一盅茶里品出道——
反正道她是没品出来啦,只品出来了苦。
也不知道人族怎么那么喜欢自讨苦吃的。
她下颔支在另一边的椅子上,也不打扰对方,只是将手上那串佛珠拨来拨去,将秘籍上的追他黏他行了个彻底。
沈朝云喝完茶,浓漆的一双眉舒展开,手里把玩着一盅冻玉石杯,问她:
“你的花盆呢?”
“花盆?”扶璃不欲他会问话,抬头,“在我房间里啊。”
这儿的房间分正房,两边一边是练功房,一边是书房,东西厢房相对,由游廊连着,扶璃一进门住的就是正房——据小童说是太清峰安排给沈朝云住的,但沈朝云一次都没来住过。
房间极大。
扶璃就将那花盆按在了窗沿上,白天出门的时候让它们晒晒太阳,晚上回来睡觉时就搬到g边。
听沈朝云问,她连忙去将花盆搬了出来,放到花厅的茶几上。
一蓝一粉,薄瓷胎面,花盆少有做到这般好看的,不像是种花培草的盆,倒像是艺术品。
“你看!在这呢。“扶璃显摆似的道,“我每天都有擦哦,很gān净的,你不会是想要…”
说着,她眼里起了戒心,横着眼一副“不会吧不会吧你这么小气送出去的东西都要收回来”的表情。
沈朝云却只是看了扶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