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惊讶,褚莲音笑着摸摸她头:“不用奇怪,沈朝玉师从方莱先生,当年童生试一路考到州府,虽最后殿试缺了席,可他当年那首《吊民赋》却是人人称颂的。”
“当今早就有意让沈朝玉入朝,但他一直推辞不受,赖在学院里不肯挪窝,前些年还去游学……不过,做学生做到他这样,可真真是……”
后面的话,江蓠没仔细听。
沈朝玉于她,从前是个话不投机的旧人,现在是未来姐夫,少接触微妙。
以江蓠从前经历,扯上男子,总会让她与姑娘们产生龃龉——她那般欢喜大姐姐,可不希望大姐姐对她因此心生芥蒂。
所以,沈朝玉能远便远最可。
就这般又过了小半月,又是一次休沐。
江蓠自一大清早,就起了g,穿上一身磨旧了的青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
她于这些花草总是很有心得的,以前在江南总督府时,阿爹还特意为她修了一个百花园,百花园内的花全是她培育的,十八学士、重紫莲台,那些在外面一株都罕有的花,她培育了许多,一眼望去,千芳尽开,似山澜花海;常有游人骚客慕名而来,欲求园子一观。
不过,都被阿爹拒了。
也许是那时过得太嚣张太不知转圜,才得了那一场滔天之祸。
思及此,江蓠垂下头,专心地用花剪修起一株兰花的枝花枝的。
“阿蓠妹妹!阿蓠妹妹!”
正修剪着花枝,褚莲音的声音便自院门口传了来。
江蓠抬起头来,恰见褚莲音一身蓝衣穿花拂柳而来,只是她迈步快,这一条榴仙裙被她穿出了飒慡的味来。
褚莲音一见她,眉头就是一皱:“阿蓠妹妹,你在这作甚?家中花圃自有花农料理,何须你亲自…”
“我喜欢嘛。”
江蓠打断她,轻轻减去一斜出的枝丫,而后将花剪递给眉黛。
眉黛拿着花剪下去,江蓠不慌不忙地将手浸到旁边的清水盆里,洗净擦gān,才道:“大姐姐寻我,可是有事?”
“自是有事,”褚莲音道,“阿蓠,前两回休沐,第一回你说刚入书院,功课还不适应,要在家学习;第二回你说身子不适,不想出门,这回总不能再不应了我吧?”
“可……”
江蓠才说了个可字,剩下的话就被褚莲音一瞪给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