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顺着她手往人群看去,只见一紫袍郎君,正轻摇折扇对着曲江上的画舫。
他髻边簪了一朵牡丹,牡丹花欲燃。
郡王旁边还站了个熟人。
“是郡王殿下,还有三殿下。”
褚莲音却啧了一声:“果真风流。”
江蓠却觉得,她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阿姐你也簪了花的。”
江蓠提醒。
“我簪花,与郡王殿下怎会一样,你信不信,这曲江十二色里有一大半都是他相好?”
江蓠弯弯眼睛,没参与这个话题。
这时,对面也似发觉了他们。
莲翀郡王朝这边一颔首,三皇子朝她们热情地招了招手。
“褚小姐!江小姐!”
他喊。
不一会,那两人便在侍从的护佑中,来到了江蓠和褚莲音面前。
郡王朝褚莲音打了声招呼,又看向江蓠。
“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他道。
那一双眼睛在灯下,似无情,若有情。
江蓠也回了个笑。
“都是皇叔,一定要拉我来看。”
三皇子一脸困倦,在他看来,这些在画舫上唱啊跳啊的美人,还不及蛐蛐的两根触须好看呢。
“那你们投了谁?”
褚莲音问。
一行人顺势走在了一块。
江蓠几乎不怎么开口,只是在话题带到自己时,才回了几句。
只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走散了。
江蓠一回头,就发现褚姐姐和三皇子不见了,身边只剩下一个莲翀郡王,和他的侍从。
两人走到那唯一亮起的画舫边。
画舫就停靠在曲江边,“红袖招”的旗被风chuī得飘啊飘。
跳飞天舞的美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个穿金戴银的老鸨。
那老鸨看到莲翀郡王,朝他晃了晃手中团扇。
“郡王殿下!郡王殿下!”
莲翀郡王朝那边去了一眼,突然低头,问江蓠:“江小姐,想不想看花魁?”
“这时还能上舫?”
江蓠可还记得,褚姐姐与她说的话。
花魁当选那晚,可以亲点一位恩客入画舫,那恩客可点一支舞,一首歌,或gān脆,一夜…情。
而如果点了恩客,那画舫上便会点起一盏红色美人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