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姑娘,您可以上楼了!」身後传来侍nV的呼唤,将木有知从紊乱的思绪中cH0U离,她深x1一口气。
「好,谢谢!」当她转头时,又是笑脸迎人的简芝寒。
木有知本就惯於穿梭不同场合,以不同的脸面迎人。若是准备充分,从倾城名妓的妩媚到大家闺秀的矜贵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有一刻忘记自己是谁。
来到二楼,是与楼下截然不同的风景——圆桌和客椅整齐地罗列两侧,来自各处的宾客虽说热闹,却不嘈杂。
木有知看向中间宽阔的空间,有数名客人在此切磋b试,但参与者大抵都是江湖游侠,名门正派弟子一般不喜在此等场合动武。
作为冷月派的代表,木有知自然要与其他门派的弟子共桌,至於要同谁坐,她心中早有盘算。
「在下冷月派的简芝寒,拜见各位少侠!」木有知说得不卑不亢,入座亦是自然而然,座中已有数名宾客,她的目标乃是其中一对男nV。
他俩身穿水绿sE襴衫,男的身长似有八尺,生得一张俊容。他一双星目只瞧木有知一眼,便继续用餐,好似谁要同桌都和他无关;nV的虽说婷婷玉立,相貌却是稚气未脱。一双圆眼眨呀眨,打量木有知良久,像极一好奇的孩童。
两人的发髻都裹着深青sE发带,但那nV子非得在上头cHa一支垂珠发簪,虽不难看却突兀得令木有知想笑。
一番寒暄之後,木有知确定此二人的身份,他们是太歌派大弟子李御飞和他的三师妹沈玉芊。
事实上,李御飞的身分并不难猜──去年他在试剑大会上击败谪仙g0ng的一名长老。当时,李御飞的表现震惊四座,与会者纷纷惊叹,或言英雄出少年,或称他剑招极快,宛若大侠剑如风再世。
「剑如风再世」──在木有知想来,大抵有些言过其实,但谪仙g0ng的武功以道术结合武术,长老的修为必是不容小觑。她由此猜想,以李御飞的实力,兴许能从自己的手下存活。
这也是为什麽,木有知不得不警惕他的存在。
既已入座,自免不了要与人交谈。木有知一面与他人应答,一面享用饭桌上的佳肴,她竟有些惊叹秦客楼准备的美食,道道令人垂涎三尺。
但碍於任务在身,木有知并未多吃。她一面觉得可惜,一面往嘴里塞了口白饭。
忽然,有人问道:「简姑娘,我们可曾经打过照面?」
说话的是一名肤sE黝黑的同桌青年,身材高壮,眉目深邃,虽在酒宴上却身倚一支长枪。一双眼紧紧盯着木有知,彷佛揪着她不让她走。
但木有知只是瞧他一眼,面露困惑,轻声回应:「杨少侠肯定是弄错了!今日是我们初次见面。」
「是吗?那倒无妨。」听见木有知如此说,那人自然收敛目光,但仍神态自若,举起杯盏饮了口酒,接着他说:「不过杨某有一事想请教你的看法:简姑娘认为当今世上哪个门派的武功最属第一?」
他叫作杨鸣,乃是云中门的弟子,此话一出,座中立刻漫出一GU浓浓的不愉快。
木有知默而不答,见她没有回应,杨鸣放下手中碗筷,轻松笑道:「在你入座前,我才和沈姑娘争论此事,她以为我云中门的破云掌很好对付,我则以为他们太歌派的青莲剑法虽属上乘,仍有不少破绽。我们自说自话也没个结果,正巧你来……」
杨鸣还未说完,沈玉芊扔下筷子瞪他,语气焦躁地打断,「我可没说破云掌很好对付!我的意思是破云掌对内力修为要求甚高,当今世上除去虞静……」
「不正是我师伯虞静最能证明破云掌的JiNg妙吗?」杨鸣不甘示弱地反问,一边眉毛轻轻挑起。态度自信得有些傲慢,颇令木有知生厌。
可即使如此,他这番话并非毫无道理。
「掌破云中风,枪出金紫龙。」──大将军虞静,当世武林第一人,乃是云中门上一代的大弟子。虽为戍守边疆而将掌门之位让贤师弟,可仍是当今武林无b敬重的nV中豪杰。
自她在十年前的b武大会上一战成名,便极少有人敢说自己能胜过虞静。由此观之,杨鸣的自信绝非毫无根据。
可在木有知看来,与其说虞静有这番成就是因为云中门的武功,倒不如说云中门能有今日盛名,盖是因为出了虞静这名弟子。
沈玉芊会对他所言深感不快,也是有迹可循──云中门和太歌派本就长年争抢武林第一的地位,当年武林大会上,唯一能与虞静战得平分秋sE的人,也只有太歌派当时的大弟子,人称「剑如风」的叶天命了。
沈玉芊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一时却难以辩驳,只能涨红着脸饮用杯中物。杨鸣见状仍没住嘴,直言:「就算破云掌难以修炼,但我云中门的腾龙枪法也必能找到青莲剑法的破绽,进而击败你们。」
木有知早对争论不休的两人生倦,可此话一出,连她也忍不住翻了白眼──果然,杨鸣只是倚仗天下无敌的师伯逞口舌之快罢了。
沈玉芊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摇头反驳:「杨兄此言差矣!你难道不晓得,就连你天下无双的师伯,面对我师叔的青莲剑法也不能找到一丝破绽吗?」
杨鸣没料到自己的说词有漏洞,面sE顿时沉了下去,一翻沉默之後才说:「确实,剑如风在剑法上的造诣了得,可惜晚节就…」
狗急就算能跳墙,嘴却依旧吐不出象牙。
似乎是修养已被消磨殆尽,沈玉芊竟将酒杯大力敲上饭桌,匡当一声大喊道:「杨鸣!你懂什麽!」
「玉芊!」原本沉默不语的李御飞见状终於开口,制止师妹的冲动,只见他缓缓放下手中碗筷,语气缓和神sE自若,「杨兄,我师妹生X急躁好胜,如有得罪还请您海涵!」
沈玉芊闻言,瞬即安静下来,满脸通红,握着酒杯的手颤颤发抖。
「哪里,杨某也说得有些过了!」杨鸣虽说略受惊吓,却也自知过分。可他还没等沈玉芊冷静下来,便又回过头来询问木有知:「关於刚才的问题,简姑娘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