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老孙,你回来的可是挺早啊。”一个人跟孙长海打招呼。
“都这个时候了,再不回来,明天就不用干活了。对了,我都说了让你跟我回家过年去,你非的不听。这山上,挺没意思吧?”孙长海上前捶了那人的肩膀一下,笑道。
钱明远从旁边过来,看了一样那姓李的,就笑了。“你真以为他能在山上陪着我啊?他小子早就跑到县城里去了。县城里有他的相好呢,可惜就是还没等到初一,身上的银子就被相好的给扒干净了,差点就剩条裤子回来。”
山场子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姓李的有点不太好意思了,揉揉鼻子,咳嗽了两声,然后转身走了。留下身后一大片哄笑声。
这些没成家的汉子,有挺多就是这样,挣了钱就去吃喝嫖赌,等着没了钱,就回山上干活。很多人,一辈子就这么山场子水场子的折腾,却连个家都没有。
云雪不愿意在这听这些人胡说,所以就赶紧的背着自己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头。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都安置好了,云雪就出来预备晚上的饭菜。看样子,钱明远这是年前下山,买了好些个吃食回来。年后挺多铺子一时半刻的都不开业,要是不攒下点吃食,到时候可是没地方买去。
山上的饭食,永远也就是那么几样,没什么变化。云雪都是干习惯的,不多时,就把饭菜都做上了。
晚饭的时候,董老爷子突然来了。自从他收了云雪做徒弟,也就是教给了云雪一篇内功的口诀,又送给云雪一些药物,之后就走了。
云雪看见师傅,自然是挺高兴的。她现在也多少明白一些,当初老爷子要收她做徒弟,应该还是父亲的缘故。老爷子和父亲关系不错,又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在山场子生存不容易。要是他收了自己做徒弟,这些个木把们,定然是不敢小瞧自己的,也就不会有人欺负自己了。只是这老爷子行踪成谜,神神秘秘的,所以并不能真正的指导自己学功夫,一切还是靠自己。
“师父,您老人家可是回来了,那时候还想请您到我家过年呢。”云雪开心的说道。
董老爷子打量了一下云雪的气色,点点头,“嗯,还不错,看样子倒是没耽误练功夫。我这个当师父的,有点不太合格,成天的各处跑,也不能带着你在身边。唉,倒是浪费了你这个好苗子。对了,这是师父以前得到的一部功法,教你的,就是其中入门的基础。你好好的研习,以后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的。”老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布包里头是一本有些发黄的书籍。
云雪接过那本书,珍而重之的放到了衣襟之内。“谢谢师父,师父忙碌的很,还能想到徒弟,小雨就很知足了呢。这书,我一定会好好研究的。”云雪知道,这老爷子浑身是迷,怕是来历不凡。他拿出来的东西,也绝非凡品,自然是要好好收藏的。
老爷子点点头,很是满意云雪的态度,“今晚上我在这边住下,弄两个小菜,我找小钱和小孙喝酒。”
“哎,师父等着,我这就做去。”云雪一听,立即动手给老爷子弄吃的去了。
回到山上的人们,生活一如往常一般,并没有多少的变化。山场子原本也就是十分沉闷的活,除了每天晚上,木把们有的能够摸两把牌,其余的,还真就没什么活动了。
云雪依旧是每天早早地起来,练功、做饭,然后就是给木把们洗衣服,隔几天去县城里,买回来各样的吃食。闲着的时候,云雪也会到山上去看大家干活。
年后的天气,渐渐地有些暖和了,可是山上却不像城里感受的那么明显。地上的雪,依旧很厚,而且经过了这一个冬天,变得更加的硬实了。上面一层硬盖子,有的时候,不是手上拿着沉东西,踩在上面都不会陷进去的。
这样硬实的雪道,就可以往下放木头了。从山上往下运木头,还有一种挺简便的方式,那就是将木头顺着雪道,直接出溜下去。这种方式,一般都是木头积攒了很多之后,就会一起放下去,顺着雪道,一直出溜到底下的山谷之中。
这种方式,在山场子里头,也有个名称,叫做放箭子车。顾名思义,就是在放木头的过程中,那些木头就像是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前行。但是这种方式,也是危险极大,万一雪道上有一点不平坦,木头就会被卡住。无数的木头压在一起,那种后坐力是很大的,有的时候,木头就会脱离原本的雪道,飞了出去,这叫起茬儿。万一遇上起茬儿,那可就是大事故呢,站在雪道两侧的木把们,很容易就会被飞起的大木砸伤。一根大木都有上千斤,什么人也受不了啊,所以一般的情况,山场子很少放箭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