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瑄叹口气,“陛下有旨,让那个逆子在侯府成亲。婚期定在腊月十六,眼看着也没几天了。还有,婚事由睿亲王亲自操办,根本就是把咱们都撇到一旁了。这个逆子,他这是心里恨我呢,才会这样打我的脸啊。”
沈瑄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儿子长大了,功成名就,有权有势,已经不是他能够打压得了的。更不用说,他现在还被皇帝禁足,闭门思过呢,哪里还有办法可想?
“什么?在侯府成亲,这可怎么使得?”云氏刚刚进府的时候还想来着,就算是沈鸿骏如愿娶了那个农家女为妻,只要还在国公府,她就有的是办法来难为那个女人。毕竟她是婆母,婆母教训儿媳,那是应当应分的事情。
可是云氏却没想到,沈鸿骏竟然不在国公府成亲,以后也不住在国公府里。那自己这个婆婆,还能有什么优势?她想了那么多的手段,半点儿也排不上用场啊。
“那国公爷就半点法子都没有了么?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逆子以后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咱们以后,可是再也拿捏不住他了啊。”云氏很是不甘心的问道。
“不然能如何?我已经被皇帝惩罚,闭门思过。此次陛下旨意便说,我正在闭门思过中,国公府若是操办婚事,太热闹了哪里能思过?所以才要让那逆子在外面成亲的。如今,陛下宠信那逆子,有陛下撑腰,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沈瑄叹了口气,到现在,他已经认命了。
“可是,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逍遥自在么?”云氏当然不甘心的,那日祠堂之中,老夫人说的那些话,很显然已经让沈鸿骏起了疑心。若是他真的留心让人去查,万一查出来什么,云氏一想到那个后果,就满心惴惴难安了。
“不然又能如何?你我现在还有别的法子么?他终归也是我的儿子,已经闹到如今的地步了,再闹下去,难道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我这个当爹了,容不下儿子么?他既然是搬出去,就等于是另立门户了。以后,国公府的世子,就是骢儿的了。再也不会有人争抢,这不是很好么?”沈瑄不像云氏那样忐忑,他倒是觉得这样吧沈鸿骏逼走,已经不错了。
云氏听了,点点头,“也就这么一点儿好处了。”说着,她又摇头,“不行,这样不行。他手里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呢,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的就让他吧所有东西都带走啊?他那些家底儿,比咱们国公府还要厚几倍呢,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带走了。”
沈鸿骏的母亲留下大笔的陪嫁,还有他这些年在军中朝中,也是积攒下了太多的财富。
文官爱名,武将逐利,这是必然的定律。领兵打仗的将领,所缴获的物资,除了上缴朝廷之外,剩下半数要留下。有的分给下面的将领,有的便自己留下,这是多年来的规矩。
况且,打了胜仗归来,皇帝也是会有赏赐的。
沈鸿骏十四岁从军到现在,大大小小的战役无数,他积累下的财富,也是别人想象不到的。
这些,岂能不让云氏眼红?“他尚未成家,得到的那些东西,就该是公中的才对。凭什么就这样都搬走了?不行,国公爷,咱们得过去看看。”
说实在话,沈瑄对于儿子的财富也是十分觊觎的。虽说沈家产业无数,每年也有很多的进项,但那些都属于公中的,要跟他那几个兄弟分,不是完属于他自己。毕竟沈家其余的产业,都是弟兄们在打理,他是国公,有爵位在身,哪里能亲自去打理产业?
国公府里人多事多,各处用度开支都很大,这一年的花销,实在是很大了。所以别看进项多,但是真正能够动用的银钱,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多。
而沈鸿骏则不一样了,他手中,有许氏留下的嫁妆。那些庄子铺子,各样产业都十分挣钱,每年的收益都不小。而且这些银钱,属于他自己,不需要交到公中的。另外再加上沈鸿骏自己打仗所得,他又是一个人,没有太大的花销,这银钱积攒的,足以让太多人眼红了。
“对,是不能就让他这么把东西都带走了。走,咱们去看看,这事情得讲清楚才对。”沈瑄被妻子说的动了心,然后就带着人,一起向沈鸿骏的院子行去。
来到沈鸿骏的院子外,就见到无数的人,从院子里往外抬东西。那些沉重的箱子,都需要三四个小伙子用力抬着才行,这里面,很显然都是贵重的东西呢。
看到这样的场面,云氏的心就像用刀子剜的一般疼,这些东西,都该是骢儿他们的才对。那个贱种,他攒下了这么多的东西,自己的儿子,却要守着府里的份例过日子,这公平么?
“都停下来,谁让你们这么往外搬的?”国公府的大管家这时朝着那些人喊道。
这些人大多是沈鸿骏的亲卫,另外一些,也都是沈鸿骏母亲留下的一些人手。他们只忠于沈鸿骏,对于其他人,根本就是不理的。所以,这些人继续干活,抬着东西,没有一个人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