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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家的粮食,要想办法都藏起来。除了地窖里放一些之外,最好剩下的能放到后面的山洞里去,那里比较安。”后山的山洞十分隐蔽,并且里面弯弯曲曲的,还有好几处岔道,想来别人未必能够弄得清楚。粮食也只有藏在那里才最安了。
“真要是那些个跟咱相处好的来借粮食,咱们咋地也得借,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云雪又说了句。
“那是,这个不用大姐说,我们都明白的。”
姐俩一边干活,一边聊天,渐渐地也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离着玉婵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韩月娥忙忙碌碌的不得闲。玉婵的婚期太赶了,正好中间又过年,所以玉婵的嫁妆还有一些没做好,尤其是被褥,还没来得及做呢。没办法,韩月娥只好叫了云雪姐妹过去帮忙,还有村子里的几个相处不错的妇人,大家一起做被褥。
韩月娥打算给玉婵陪送四铺四盖,被面褥子面棉花等等早就买好了,大家就在韩家东西屋的大炕上开始做被。
钟家的大媳妇、美玉娘、倩茹娘几个都在吴家帮忙。再加上云雪、云霓、玉婵、玉姝等人,倒是干的也挺快。云雪她们还都是小姑娘,絮棉花的活干不好,于是就负责最后缝被里被面等。而那些年长的媳妇们,自然是干那些絮棉花、缝里面的纱布等有难度的活了。
“哎,你们听说没有,刘家的儿子,这阵子好像是惹出了什么祸事。桂花他娘,正愁得不知道怎么好了。”大家正干活呢,美玉娘忽然提起这个话头来。
“听说了,刘家的长林,成天不务正业,在镇上跟人喝酒打牌,还跟一个小寡妇不清不楚的。去年冬天,这小子一冬天都在那寡妇家里住着,听说是从家里偷出去了好多的粮食送给了那个寡妇。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寡妇翻脸不认人,愣说是刘家的小子欺负了她,要告到官府去。这刘家没办法,又拿了好些的银子去堵那寡妇的嘴。就连家里的粮食,也都送了出去。”倩茹娘一听,就从旁边接口道。
“我听说可不是这么回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寡妇,就是个半掩门的。跟镇上好些地痞无赖都有一腿。她引逗了不知道多少个男人,在她家喝酒打牌的,然后就从人家那里抠银子。今年粮食贵,要是银子用光了,也可以用粮食。”美玉娘摇摇头,叹道。“再好的人家,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那就等着败家吧。你说刘家的长林,干什么不好,怎么跟这些人扯到一块儿去了?”
“这种事哪里说得清,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男人要是不犯贱,女人再怎么也贴不上。如今刘家连饭都吃不上了,桂花娘满哪的跟人家借粮食,可是如今这情形,家家户户的,谁肯往外借粮啊?”倩茹娘摇摇头,不由得叹气。
美玉娘他们在东屋忙活,云雪几个在西屋干活。虽说是隔着外间地,但是乡下女人,说话声音都大。再加上云雪的耳力比较好,所以倒是也听了大半。
云雪这时才明白刘家出了什么事,不由得摇头。自家的儿子不能好好管教着,成天的出去胡作,闹到最后,只能是家跟着受罪了。
桂花她爹和大牛的父亲是堂兄弟,可是这两家的日子过得还真是天上地下。以往就是觉得桂花娘为人处事上面有点尖酸刻薄的样子,连带的桂花也是那样,没想到他们家的男孩也是这么不成器。
这件事闹出来,恐怕大牛爹那边也要跟着受挤兑了,毕竟是堂兄弟,总不好眼看着亲人挨饿的。云雪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今世道艰难,以后怕是什么样的纷争都有了。
“我娘说了,这回我姐出门子,家里也不能摆太好的酒席了。年后粮食的价钱,比年前竟然翻了一番儿,也不知道这都是怎么了。”玉姝一边缝着被子,一边说道。“对了,云雪姐,你们家还要盖房子是么?哎呀,光是管饭也得花好些钱呢。”
云雪点点头,“谁也没想到啊,年后粮食还能涨价。如今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东西都预备齐了,总得把房子盖起来才行。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过一阵子粮食价钱还能落下来呢。”
云雪心里明白,从此时往后,粮食的价钱只能越来越高,不会太低的。除非南方的新粮下来,或许会降下来一些。但是从南方运粮过来,路途遥远,本钱也很重,怕是一样不会太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