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拿着装有传位诏书的金盒出得大殿而去,刚走到门口又忽然转身对大殿内的众人说道:“今日大行皇帝出黑血之事,在场诸位不得有一人外传消息,如有违者,本相定要株灭尔等全族,听明白了吗?”
大殿中寺人宫女皆战战兢兢跪地叩头称是,宫中,右丞相王义见皇帝尸体四周都是黑血,如此不堪,便命人好好清理一番皇帝的尸体……
左右二相,王义、霍铮一路来到西垂宫,少府赵刍、左将军杨林另外两名辅政大臣才刚刚受诏赶到此处,二人见状上前与左右丞相见礼。
少府赵刍上前问道:“霍相国,王相国,陛下深夜急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霍铮刚想宣读诏书,见安国君一派的左将军宜成侯杨林,仗着祖上军功,其跋扈飞扬之色,心中不由有些厌烦,想到他以后可能随安国君上位,可能会获封三公之位,压自己一头,此人向来与自己有怨,何不利用此千载难逢的机会,搞掉杨林?
霍铮心中一动,便暗暗收起诏书,面色沉痛道:“杨将军,赵大人,陛下病重,国师已经在为陛下诊疗了,现在圣体好转,陛下又将此诏书交给本相保管,明日就正式宣读辅政大臣的人选,现在已经是深夜,不便召集群臣廷议,等天明,召集大臣举行朝议,下明诏。”
右丞相王义回头看了霍铮一眼,欲言又止,心中一动,便也默不作声,虽说皇帝把王义扶上了右丞相之位,可他上位时间太短,根基不深,实际上除了皇帝以外,大多数朝臣还是看左丞相霍铮的意思办事……
左将军杨林闻言,心中一动,看霍铮与王义的脸色,老皇帝八成是不行了,又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与自己同来的少府赵刍曾公开顶力支持公子修做太子,被贬黜怀安县,现在又官复原职,算是自己人,霍丞相也倾向于安国君,只是与自己不太对付,对皇帝是忠心耿耿,是皇帝的心腹重臣,应该不至于作妖,眼下只有这个新上来的右丞相王义,持中立态度,三对一,看霍丞相的口气,在场的四个人肯定就是钦定的辅政大臣,看来传位安国君是不言自明啊!
左将军杨林闻言,面露悲色上前见礼道:“霍丞相,臣想见一见陛下?”
赵刍面色凝重,也附和着想先见一见皇帝本人。
霍铮推拒道:“现在不行,皇帝已经睡过去了,等明天陛下清醒,自会召见尔等,我们先去外宫休息吧!明日自会有内宫的消息传来!”
杨、王、赵三人只得听命离去,现在国家非常之时,也只能听左丞相霍铮安排。
右丞相王义正要转身离去,霍铮上前暗暗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王义心领神会,自是放慢脚步。
等杨、赵二人远去,霍铮道:“王相国,请借一步说话。”
还未等霍铮开口解释,王义见霍铮留下自己,急问道:“刚才霍相国为何要欺瞒杨将军与赵少府?陛下已经驾崩,这传位诏书已经下了,我们现在应该马上传召安国君进宫稳定大局啊?难道相国您?……”
王义额头顿时生出一层冷汗。
霍铮闻言道:“王相国,勿要惊慌,王相国且随我去偏殿商议军国大事?”
霍铮明白,现在除了内宫一干人等,只有他和王义知道内情,得先安抚住他,在想办法对杨林下手。
王义闻言只得跟着他一同前往偏殿中。
二人落座后,霍铮首先开口:“你我之间同殿为臣,以往私交关系也还不错,我也就不绕弯子了,王相国您放心,我霍某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我是绝不会违背大行皇帝的旨意,只是在安国君正式荣登大宝之前,有几个碍眼的小人,本相得先借先帝的手除掉,安国君即位后才好廓清寰宇,临朝亲政。”
王义盯着霍铮半晌,也不言语一声,霍铮被看的不好意思,说道:“王相国,我知道你是一位正直君子,眼里揉不得沙子,可眼下局势错综复杂,新朝当立,你我同朝为相,难道你就不想在新朝占有一席之地?”
右丞相王义冷笑一声道:“霍相国,你一向与杨将军不对付,可你也不能利用国家公器,来打击报复异己吧?一切等新君即位,天下安定之时在做计较?现在这是为哪般?”
霍铮道:“王相国,以杨林跟安国君的交情,新朝立,以老夫的能量还能按的住他?一朝天子一朝臣,保不齐老夫这丞相之位得让给这姓杨的,所以不论如何,我也要在新君继位之前搞掉他,若王相国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今后你我共掌朝政辅佐新君,你看如何?”
见王义还是一副大义凛然状,默不作声,霍铮干脆翻脸,冷笑一声道:“王相国,如果你不支持本相,从今日起你就别想出这个门了,来人呐。”
两名禁卫推门而入上前领命,霍铮道:“从今日起看好王相国,任何人不得本相之令,不得出入此地。”
两名禁卫领命而去。
王义大义凛然道:“霍相国,本相一人之荣辱并不重要,你想对谁下手我也挡不住,还往霍相国勿忘陛下临终遗言,请尽快迎立安国君以正社稷,以安天下人心。”
霍铮闻言讥讽道:“王相国,满朝文武就你公忠体国,行了吧?你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本相自是对大行皇帝忠心耿耿,等本相料理完杨林这个小人再说,哼!”
言罢,霍铮一甩衣袖,拂袖离去,王义见其离去,面色如常,只恨自己上位右丞相的时间太短,羽翼未丰,根本不能制约左丞相霍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