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中,霍铮看着手中诏书,这便是他与高重二人密谋重新写就的传位诏书。
霍铮一人来到章台宫,颤抖这双手从盒子里取出传国玉玺,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盖上大印。
霍铮看着传位诏书上的印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这伪诏在此刻也就变成了真诏。
霍铮仔细检查了一遍诏书,见没什么问题,便小心翼翼的收入木匣,封上蜜蜡,在放入皇室专用的小巧金柜,上锁,这就算是成了。
霍铮心中暗叹!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是夜,霍铮回到府中在小妾的侍奉下睡的极沉。
翌日清晨,霍丞相精神抖擞入得宫中,差人专门召见了国师张道灵。
半晌后,张道灵在寺人的带领下施施然来到外宫西棰宫偏殿面见丞相大人。
霍铮见他到来抬头道:“国师请坐,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如今大行皇帝龙御归天,您老有没有那种能保证陛下圣体不腐不坏的秘法,眼下朝廷还在商议先帝下葬的时间,我担心开春后天气渐热,大行皇帝圣体受损,怕是不太好。”
张道灵闻言眉头一皱,说道:“相国大人,这个您就放心吧,贫道知道一种雪原上生长的寒玄草炼制成的丹药,一枚丹药便可以保证先帝圣体半年不腐不坏。”
霍铮闻言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沉痛道:“好!好!为免于先帝圣体受污,那就劳烦国师大人尽早炼制,您需要什么天材地宝列个单子送到丞相府报销就行。”
张道灵不疑有他,便接了这个差事。
午后,霍铮处理完政务,秘密召见了四辅臣之一的赵刍,见赵刍进宫,他抽出一封诏书递给了赵刍,看着他一言不发。
赵刍接过诏书看罢后,神情悲愤,怒斥霍铮道:“霍相国,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忘了先帝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你真的要做那谋国权奸吗?朝野内外都知道先帝生前意属安国君,这封诏书绝不会是先帝的意思,我赵某算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要改立新君?你知不知道这是谋反,要诛灭三族的大罪过,你如此行事,就不怕千夫所指吗?你…你……”
霍铮闻言,不耐烦的打断赵刍道:“本相当然知道这是天大的罪过,事情本相已经做了,传位诏书本相也已经重新写好了,你看清楚,本相立的是你的亲侄子公子晟,你还不明白吗?你是个聪明人,本相给你一天时间仔细考虑考虑,等你想明白了本相在来找你。”
霍赵两家本就有姻亲关系,霍铮很清楚赵刍的为人,他一看赵刍这个德性,就知道他跟右丞相王义是一种人,都是那种不知变通的道德君子,索性把他也软禁宫中,便甩袖离去了。
赵刍看着手中的诏书副本,愣在当场,似乎他想起这几十年在先帝身边兢兢业业的前半生,恍惚间,他叹了一口气,忽然却嘴角含笑,早就不复刚才一脸悲愤之色。
赵刍握着诏书在大殿中转了好几圈,半晌才喃喃自语,似乎是在与空气对话:
“阿姐,您看到了吗?这是晟儿的传位诏书,我做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晟儿该有此福,他即将成为这个国家的新主人,哈哈哈……不枉我十几年以来的精心谋划,天助我也,哈哈哈……”
赵刍嘿嘿一声怪笑,自言自语道:“演了这么多年的道德君子,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有时候还真觉得自己是个忠臣了,连先帝爷都没想到我是什么人吧?临了居然真的让我做了托孤重臣,哈哈哈……阿姐,如果您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哈哈哈……”
赵刍如神经质一般重复着一个词:“大事可成、大事可成…哈哈哈……”
次日清晨,霍铮准时来到赵刍的所在大殿。
见其呆坐当场,霍铮还想上前劝说:“赵大人,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赵刍面色凝重,紧紧握着诏书沉默半晌才说道:“相国大人,我答应你,与你一起拥立新君,就算我不答应你,想必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也不想步了杨氏兄弟的后尘,眼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大位不可空悬日久,既然我无法阻止你废了安国君,那我也只能选择忠于社稷,愧对陛下的恩德了,我会全力配合你迎立新君……”
霍铮闻言,心中暗嘲一声,你老赵扛了这么多年的贞洁牌坊,也终于肯放下身段了。
还未等霍铮深想,岂料赵刍继续说道:“相国大人,帮你做事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霍铮闻言,嘴角微微一抽,心中一动,没想到他老赵也懂得利益交换了?便故作大度道:“好,只能你能助老夫成大事,别说一个条件,十个条件我都满足你。”
赵刍颔首道:“迎立新君登位后,赵某便要辞去一切职务回乡务农,从今以往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霍铮闻言面色微变,厉声呵斥道:“赵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刍面露嘲讽之色,说道:“就是你想那个意思,我赵某人耻于与尔等小人为伍,帮了你我愧对先帝嘱托,不帮你对不起大晋的江山社稷,既然我决定帮你做成此事,那我赵某人也在无脸面高居庙堂之上,希望霍相您今后能实心辅佐新君整顿朝纲,匡正天下,先帝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霍铮听闻此言,心中瞬间肃然起敬,他老赵还是过去那个老赵,不愧是响当当的真君子,相比于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愧于先帝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