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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陈耀集结人马,涌上街头。
让旺角警署很是紧张了起来,所有警员取消休假,上街维持秩序,生怕这些古惑仔打起来了。
旺角警署反黑组警员“麦兜”把车停在街口,随时准备开车堵住街头。
和麦兜同车的警长李鹰说道:“不要那么紧张,这么多人,打不起来的。”
麦兜郁闷地说道:“我老婆怀孕了,最近就是预产期,都不能休假陪她去医院!今天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埋怨我,赚得又少,工作又忙,叫我辞职算了!”
李鹰说道:“谁叫我们选择了做警察,维护社会法纪,必须要有所牺牲!嫂子虽然这么说,但是还不是让你赶紧过来参加行动了?像以前‘四大探长’那样收黑钱,虽然赚得多,还能整天花天酒地,但是你能心安吗?”
麦兜烦躁地说道:“不说这些了。社团和社团晒马,我就见过;像今天这样,几个本地社团联合起来,和大圈仔晒马,我就没见过。总感觉会出事啊。”
李鹰呸呸呸了几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对天祈祷,嘴里还念念有词:“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祈祷完之后,李鹰一巴掌打在麦兜的头上,说道:“你不要乌鸦嘴好不好!心里想想就算了,不要说出来嘛!”
麦兜讪讪地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嘛!”
李鹰观察了一下,说道:“大圈仔的人迟迟不出现,我看是打不起来了,可以准备收队了。”
……
站在街中央的陈耀和李鹰的想法一致,转头对身后的白头翁本叔、肥球说道:“大圈仔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估计都吓破胆了。”
白头翁本叔、肥球也点头称是。
陈耀对身后的小弟吩咐道:“通知下去,收工。另外,叫大家把家伙收好,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要在最后给条子留下什么把柄。”
白头翁本叔、肥球也同样对自己的小弟这么吩咐。
陈耀看着聚集在街道上的人群开始慢慢散去,心里面是豪情万丈:今天策划的晒马行动算是把自己的名声一下子打出去了,相信龙头蒋天文知道了之后一定会龙颜大悦,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升职旺角堂主,出任洪兴总揸数,走上人生巅峰。
陈耀回想起自己当初:从小在石硖尾的棚户区长大,差点在1953年的大火中葬身火海;为了改变命运,拼命读书,成功考上美国的大学;在美国认真读书、老实工作,却为了保护老婆不受侵犯,杀死了入室抢劫的黑鬼,差点被美国警察整死;拼上这条命偷渡回到香港,却只能凭借大学同学蒋天生的关系,加入社团,做一个让人看不起的古惑仔……
“打起来了!”
沉浸在“南柯一梦”中的陈耀,惊醒了过来。
这下完了!
看着打成一锅粥的街道,陈耀心里暗暗叫苦:一旦打起来,什么升职旺角堂主,出任洪兴总揸数,这下都成了泡影。而且,作为今天晒马的组织者,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
打起来的原因很简单,应招前来晒马的众多群众演员中,洪兴的、东星的、和联胜的都有。
退场的时候,人员一混杂,一点点磕磕碰碰,就引发了两个人、两拨人、两个社团之间的打斗。
……
正等着这些古惑仔退场之后下班休息的麦兜,一拍方向盘,骂道:“丢他老母!”
李鹰拿起驾驶台上的步话机,打开通话按钮,说道:“旺角发生大规模社团械斗,请求支援,over!”
步话机里传来总台的回应,“旺角发生大规模社团械斗,收到,支援马上就到,over!”
一个个用盾牌、警棍、防暴头盔副武装起来的机动部队成员,从警用大巴上鱼贯而下,在空地上排成紧密阵型。
几名掷弹手越众而出,拉开催泪瓦斯弹的拉环,把冒着浓烟的催泪瓦斯弹投进西洋菜街的街道上。——此时的香港警察还没有装备榴弹发射器,投掷催泪瓦斯弹还要靠人力。
催泪瓦斯弹落在人群散发出让人无法睁开双眼,失去行动力的刺激性气体。
已经结成阵型的蓝帽子开始向混乱的街道慢慢行进,一边走,一边朝着远方人群吼道:“这里是皇家香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放下武器。”
大部分人因为发射催泪瓦斯弹而失去了行动力,蹲倒在地,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
只有少部分因为本身就不在街道上或者街道两边,已经打斗到街道两边的巷子里去了,他们没有受到催泪瓦斯弹的影响,其中清醒过来的开始寻机逃脱警察的围捕,没清醒过来的还在忘我厮杀。这两类人都是警察要打击的对象。
李鹰和麦兜跟在蓝帽子身后,给那些已经放弃抵抗或者失去抵抗能力的古惑仔戴上手铐,然后警用大巴开过来,部塞进去。
救护车也惊叫着,冲进西洋菜街,救治那些已经被砍伤、打伤的古惑仔,但是有些恪守“不进医院”规矩的古惑仔死活宁肯上警用大巴,也不愿意上救护车。
一个后背被砍伤的古惑仔坐在马路牙子上,旁边站着一个提警棍的老警察。
老警察还在好言相劝:“你背上被人砍了一刀,都看得见骨头了。”
古惑仔不以为然地偏过头,“不是很痛呀!”
老警察把警棍往古惑仔背上的伤口上一杵,痛得古惑仔几乎昏阙过去。
“不痛?臭小子,乳臭未干,还学别人砍人!”
……
洪兴旺角堂口陀地。
飞雄躺在大班椅上,双脚搁在办公桌上,一边抽烟,一边斜睨着办公桌前的陈耀和靓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