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宇文金只是过来相请,张七还以为是过来和自己商谈,心中倒是颇为意外,想不到这太一门门主对自己如此看重,能让一个大长老亲自过来相请。
太一门虽然不是九宗十八会之一,但它的地位绝不比九宗十八会低,而且听宇文金的意思,这个太一门门主是敬佩自己登天楼的壮举,而不是实力,这让他对此人刮目相看。
张七忙起身作礼,“门主太客气了,过来让达兄弟叫一声即可,怎可让大长老亲临相请,这可太折煞晚辈了,即如此,那就烦劳大长老带路,在下等下即刻去拜见宇文门主。”
宇文金闻言,更不避嫌,直接拉起张七的手,笑道:“张兄弟,我们也别客气来客气去的,咱家也就是个铁匠,没这么多规矩,走吧!”拉着张七等人就往门主府走去。
门主府也没有门主府的样子,在张七看来也就是稍微大点的铁匠铺而已。
张七人还没进去,里面走出一行人来,宇文金见状拱手道:“吴堂主慢走,老夫有贵客要招待,恕不远送,告罪。”
那人笑道:“大长老言重了,您先忙。”
宇文达在张七耳低声道:“此人是刀剑宗的堂主吴森,紫阶高级强者。”
张七微微一愣,紫阶高级强者,堂堂刀剑宗堂主,居然对一个区区蓝阶的宇文金这般客气,看来在太一门眼里,自己的待遇比他还高。
宇文金领着张七他们前脚刚踏入大门,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大声笑道:“哈哈……想必这几位就是少年英雄张七、玄天成和雷龙,老夫宇文海,恭请来迟,还望不要见怪呀。”
饶是张七性格冷淡,也不禁有些微动,看着眼前此人,三缕长须垂于胸前,体格高大,却有些偏瘦,满脸红光,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特别那双手,黄中带黑,角质层遍布,就连指间都呈现夸张的肌肉,一看便是久握兵刃的行家,实力恐怕绝不下去刚才的吴堂主,加上此人在天泣的特殊地位,能如此礼贤下士他一个蓝阶……
“宇文门主说那里话,是在下等失礼上门,还望门主海涵。”张七只好摆手尴尬道。
“哈哈哈……好,好一个少年英雄。”刚落坐,宇文海直接说道:“听阿达说,玄小兄弟以虚紫之力独挑紫阶强者,一击而杀,老夫甚为佩服,虽然江湖中探听他人之秘实属不智,但此事实仍天泣之奇,老夫一时冒味相询,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呀。”
确如宇文海自己所言,他的问题确是够唐突,江湖中最忌窥探他人,但他却直言不讳,毫不遮掩,相比有些人心中所想却不明说反而绕着弯的探知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张七心中反而十分坦然,并无不满之意。
“宇文门主,击杀边松之事在外人看来似乎很简单,也很鲁莽,实则小子有意为之,且在此人出现之初倒有此想法,加上在下剑道天赋的特殊变异,出奇招,以蓄发对仓促,个中情景着实危险,这才有如此战绩,而且这其中还有几分幸运。”玄天成没有全说,但也没有乱说,只是在事实的基础上漏掉了一些关键环节,这种话很不容易被人拆穿,这也是张七一众一惯来的行事作风。
宇文海仍太一门门主,他当然听的出玄天成话中之意,但人家敢把对一个初次见面之人坦然说出,足见此人行事正大光明,心中对眼前这些年轻人更是充满好感。
“宇文门主,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门主告知一二。”见双方性格相投,张七暗自观察良久,知宇文海虽贵为一门之主,但却不失真性情,这才开口相询。
宇文海按手下放,示意张七继续。
“太一门铸造世家,在天泣根深久远,自然很清楚明光会的实力和有仇必报的会风,而我等虽有些天资,但说到底还只是区区蓝阶无根散人,但当初在登天楼事件,宇文达兄弟却甘冒得罪明光会,亦要义助我等,显然实属不智,然而门主却并未加以指责,反而礼待我等,这是为何?”
宇文海轻捊下须,门主之威隐而不发,正色道:“老夫对此非但不加指责,反而十分赞许,若阿达因此弃张公子等人而谄媚明光会,老夫必逐出太一门。张公子若想知道其中原委,也很简单,只需明白仁信二字即可。”
张七闻言愕然,他着实没有想到,在这血腥残酷的极乐世界,居然还有人讲仁信二字,这简单是一股浊世清流,心中一下对太一门肃然起敬。
“我太一门虽势小力弱,但自开山起,尊仁义,守诚信,便是我太一门立世之本,加之我门不兴刀兵,不入势力之争,凭借铸造手艺,偏安一隅,自不求人,所以别说是明光会,就算是游侠联盟亦不愿相侵,张公子但请放心。”
宇文海误认为张七担心明光会寻仇,这才有此一说,确不知张七毫无此念,相反,若明光会来人,他倒是很喜欢当作试刀之石,但太一门的选择还是让他大加赞赏。
其一,慧眼识中张七等人的潜力,屈尊相迎。
有眼光。
其二,势弱而刚强,敢直面明光会的报复。
有胆量。
其三,事发之后,不躲不避,主动承担。
有担当。
有此三条,太一门称的上真正的仁信之门,值得一交,张七心中暗下决定。
“宇文门主,我等前来太一门之前确实颇多疑虑,而如今疑虑尽消,但直言了,在下等有一桩买卖,想请门主成全。”张七微微一笑,颇有点神秘的冲着宇文海拱了拱手。
宇文海是个江湖老人,见张七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才说出来意,可见此事非同小可,当下言道:“张公子但说无妨,我太一门非寻常门派,上下皆家人,请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