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无轻重的话!」李石将桂枝践踏于脚下,蹂躏着黄花都磨成了汁水。
「主君,主君,奴才不敢妄言,只是那日大王确是伤心的将桌都掀了,主君您也知道,大王是何等的仁慈善良,能让大王发怒的,还有何事?」那祗候人长揖着手,眼珠儿四处打量着,煽风点火一招,李石略有些相信。
「那丫头真有这胆子?」
「奴才不知!」
「老夫寻思着,这丫头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了病,莫不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
「奴才……不知!主君若是有所怀疑,可自行去往绣楼看看,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那祗候人似是话里有话,抬着眉毛以余光看了他一眼,李石便甩着大袖穿过层层花丛往绣楼的方向去了,他步子迈的急,脸上的颜色也不大好,推门而入时,见了四处无人便进了房中。
先入帷幔后,翻了那妆台上的匣子,将那些翠翘金玉全都翻了一遍道:「这丫头金银首饰这样多,平日里倒没见她戴过多少!」
「这些都是大王送的,姑娘自然不愿意戴,」祗候人前去了围子榻上翻着。
「这样对她了,她还要如何?」李石背着手,前去她床头的小柜上翻看,瞧了有一抽屉锁住了,便拧了半天。
「这抽屉,可有法子打开,老夫瞧着这些里面唯有这抽屉锁住了,你便想办法将它打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跺跺脚站于床前。
祗候人前来看了这抽屉上的一把如意纹样的铜锁,便抓抓脑袋,到妆台上寻了一根专门穿珠的银丝,将其叠了好几回,对着那一把小长锁的锁眼,就扭转了几下,锁便开了。
这开了锁,李石便迫不及待上前窥探其中物件,见了唯放一个长匣子,再打开匣子里面堆叠的全是整整齐齐的纸张和信封,他好奇的开了第一张纸读了起来。
他翕着眼睛看着,嘴里默读:「红豆与羊肚,鹅肉与鸭梨……,别的老夫倒是不知,可这菱角与猪肉不是相克食物吗?老夫幼时误食,导致脾胃虚寒,躺了半个月才好!」
原是李石看到了郡主给的那张方子,上面写着许多禁忌的食物,读着读着,恍惚间,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依然翕着眼,脸都要涨红了。
「老夫如今明白了,那丫头聪明的很,居然食了此等食物,导致自身元气受损……」
他讥笑着背着手站于了明窗前,再回头来指着这方子:「她算准了禄儿仁慈,不会在她病时催婚,便就想了此法达到推迟婚期的目的,她是想等岐王回来,等一个机会!」
「主君实在高明!奴才都未曾想过,可奴儿得了小道消息,岐王殿下今夜怕是就要到了城中了!」
李石静坐于案前,戴扳指的手不断的敲打着桌面,许久他下了围子榻:「回来又能如何,她不想嫁,如今也由不得她,老夫就是要她嫁,今晚便是要她死心之时。」
「主君可有思考?」
他指着那金阑外:「你去将老夫那珍藏的银狐皮拿了两张来,再拿了些珍宝,让翠荷与惜意送去给驸马爷,便说是姑娘将嫁,薄礼送舅家!」
他再贴近了那祗候人的耳边:「你便驾马带两人去,路上无论如何多耗些时间!」
李石说完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随之便出了,李石又招来令一贴身侍女来:「今夜晚时,你带两人服侍姑娘洗漱休息,待会还有些事要吩咐你俩,便待听我细细与你讲。」
他转身来望那床榻之上又道:「找个理由,将这榻上的褥单换了浅色的,被褥也换了浅色的。」
「是,主君!」
李石惬意的摸着自己的油亮的美须髯,再瞧瞧四处,便将那
手中的字张置于匣子中,再按之前的位置摆放,锁上了那如意祥纹锁。
他怀着一颗略加兴奋的心,再回了席上,只见了妻子已然不在位上,便拍了拍那件玄色长衫长揖:「让禄儿久等了,舅公去逛了一圈才清醒过来!」
「无妨,无妨!舅公清醒了点便就好了!」
「我已与奎可喝了不少了,舅公今夜必要好好使劲喝啊!」
奎可憨笑一下,李石便道:「你这小子还是少喝些,明个还要去学堂了!」
奎可立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却杯开始吃了菜,李石斜斜眼与贴身侍女瞟一眼,笑着迎合完颜雍:「大王,陛下上次赏赐了微臣几坛「蔷薇露」,便拿来与大王一起喝了!」
他再瞧了清雅道:「清雅今晚也陪你哥哥喝点吧!你病着他照看了你这么多日子。」
「爹爹,清雅身子最近不适的很……」
「唉,少酌一些,这酒劲大的很也不敢让你多喝了去!」
李石露出了未曾见过的笑容,亲自为完颜雍斟了酒之后,又顺势拿了清雅的杯盏来,往里一看:「哦?这杯中已被油污了,换个杯子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