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稹握着妻子的手,脸蛋靠着他的膝盖:“都是我的错,刚刚我不应该凶你的,这些年你都是你在吃我娘的苦,我是你的丈夫也是他的儿子,等着老师的冤案平复,我一定给你做主,你想怎么处置我娘都可以,只要不要她的命,只要,只要——”
“好。”杨宝黛直视丈夫:“等着这次事情之后,不,等着你从北程回来,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娘!”她语气十分的冰冷,今日的事情,她若是退步了,便是对不起她杨家的列祖列宗,她瞧着赵元稹嗑破皮的额头,抬手轻轻的摸了摸:“你激动个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莫不是觉得这样还能做个样子?”
“呸。”赵元稹做到她旁边:“你若说我刚刚是不想听你发火的话跑走我就认了,这头我可是嗑的心甘情愿的,你娘就是我亲娘,我也想了,咱们陪着娘,家里热闹起来,对她病情也有好处的。”他拉着杨宝黛的手:“我吃过守孝不能科举耽误前程的苦,你三弟是个苗子,好好栽培以后怕是不输我,我这辈子权势最高的时候或许就是这几年,因此·····”
因此,贾珠不能死。就算是气也得气她多活几年。
赵元稹就把刚刚文渊阁发生的时候都一五一十的说给杨宝黛听,杨宝黛也把自己在道观被人围追堵截的事情说给他听。
说白了,都是刚刚好在怒火之上就出了更加气人的事情。
赵元稹拉着杨宝黛手不自觉的收紧起来,微微的垂眸,这是亲娘,必须得好好的收拾收拾了,不然以后在如同今日气上加怒的,怕是要坏夫妻和睦的。
杨宝黛也靠着马车壁,抬手摸着肚子,她为了孩子现在也要好好的看着前路了,若是朱氏再作死了,这个家就完了。
两个人都是各怀心思,但是已经心照不宣知道先把朱氏先安抚了。
然后赵元稹刚刚把杨宝黛搀扶下马车,却是看着苟洱身边伺候的老嬷嬷跑了出去,过府门口太过着急,还给甩了一跤滚了几个台阶。
李明和碧晴立刻去扶。
赵元稹和杨宝黛对视一眼,都是咽了咽喉咙,能把这沉稳的老妈妈着急成为这样,怕是苟洱出事了!
一瞬间夫妻两个都忘记是回来做什么的了,异口同声起来:“他如何了!”
那老妈妈又气又哭:“老太太太过了!居然让人杖责了汤嬷嬷!如若不是苟公子去阻止的及时,怕是都打死了,少爷和夫人快去看看吧,老太太是疯魔了,居然拿着东西要打苟公子呢!”
夫妻二人立刻朝着鹿鹤堂去。
里头苟洱果真正在被朱氏追打,旁边丫头小斯都在帮忙求情,没有人敢上去忤逆朱氏。
朱氏拿起来的鞋子砸苟洱:“你算个什么狗东西,不是我儿子能有你今日,你就是我家收留的奴仆儿子,别以为给我儿子称兄道弟就是我有排行的少爷了!还敢来我院子吆喝做主子了,我今日非要打死你!你既然给那个老东西求情,你就替他去死吧!”
“都疯了!”赵元稹护着旁边的杨宝黛,对着满院子就是低吼起来:“一个个的养着你们做什么!老太太要胡来就仍有她胡来吗!她要杀人做羹汤你们也不拦着吗!碧晴,把这些做白事的给我丢到前院跪着!让孙嬷嬷过去拿了身契,女的给我买到最下贱的窑|子,男的给我买去做壮丁!”
李明立刻上去夺走朱氏手里的扫把,苟洱被打了几次,脸上还有巴掌印,跑了几圈也是躬身摆手:‘我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我······’
赵元稹冷冷的看着朱氏,低声对着杨宝黛道:“你先去看看汤嬷嬷,这里交给我。”赵元稹说着,走过去把苟洱搀扶着朝着正厅里头,对着李明吩咐:“把老夫人给我压进来!让人守着院子,不许进出!”
很好很好,还说回来卖乖息事宁人的,真是他的亲娘!
朱氏被李明扯着进去,就看着儿子把苟洱供祖宗似的安置在罗汉床,又把自己的大氅来给他扣在身上,立刻道:“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可是你的亲娘,你婆娘当着那么多人打我,我不过是打个老东西出出气,你这个狗腿子还来阻止我,怎么,赵元稹你这眼神是不服气吗!赵元稹!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娘被你媳妇打了,你就是这样的态度吗,不怕——”
她的话直接被打断:“汤嬷嬷是盛衡以前的奶娘,并非是我赵家的奴仆,更没有仍和得到身契,你这是草菅人命!你最好祈祷嬷嬷没事!否则谁都救不了你,你就做好给她抵命的准备吧!”赵元稹冷哼一声,靠着旁边椅子坐下:“今日始末我已知晓,我问你,你诅咒我岳母,又让下人辱骂我岳父,怎么,那管事是要给我做后爹了不是,娘如此维护,不惜为了他,打儿媳杀奴仆打苟洱!”他手一挥:“苟洱是北镇抚司半个头子,给你扣上你个谋杀朝廷命官帽子都不为过!”
朱氏被他说的体无完肤,气的上去就是一巴掌。
赵元稹摸着嘴角,语气更冷:“你可想过宝黛肚子里头有你的孙儿,你可想过这些年苟洱没少为了赵家前程忙前忙后,你可想过汤嬷嬷原本是可以去外头好好养老的,你——”
“我可是娘!”朱氏叫嚷了起来。“那个儿媳妇敢当街打婆婆的,你马上把她给我休了!那孩子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