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怎么了?
难不成有男子闯到女眷里头去了?
杨宝黛急忙跟着丫头到后面小姐们休息的地方,还没有进院子,就听着争吵的声音,丫头就道:“是兰家的二姑娘兰桂仙和张阁老家的姑娘张贵儿,不知怎么就吵嘴起来两个都是身份贵重的人,我们做奴婢的也不好去阻拦,赵夫人快去瞧瞧吧。”
杨宝黛走进去,就看着个清冷的小姑娘被两个丫头拉着,鹅蛋脸,眉如远山黛,杏花眸子含春日,琼鼻小巧,肌肤雪白细嫩,穿着身粉色衣裳,虽然是骂人,可声音清脆动人,说出的话却如同刀子似的,极其不堪入耳。
丫头小声道:“粉色衣裳的就是张阁老的独女了。”
张贵儿是个清冷和娇艳刚好平均气质非配的小美人,此刻带着珊瑚戒指的食指指着面前的兰桂仙就呵斥:“兰桂仙?真当自己是个仙女了?一个庶出的女儿也配和我吃茶,还敢呵斥我的朋友,斥责我的婢女,你当自己是仙女呢?”
兰桂仙穿着碧青色长裙,被张贵儿盛气凌人的辱骂红了眼睛,捂着口鼻:“这就是张阁老家的教养吗!我刚刚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你,也给你递茶致歉了,张小姐是否太蛮横无理了?”
“我蛮横无理,我乃是世代书香。”张贵儿冷冷睨了又哭又闹的兰桂仙,声音清脆却很有杀伤力:“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人可是个望门寡呢!伯爵府的那位公子要是知道其中的门都,我看,你就别想出嫁了!”
这话一出,围观小姐们看着兰桂仙的目光就立刻变了。
望门寡可是八字硬的克死人的。
兰桂仙脸色涨红,狠狠跺脚,她庶出的事情在青花镇知道人少之又少,偏偏到了京城,几乎就是人人皆知了,她也凑上去不管后果,气的推了张贵儿肩头,委屈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能如此说话!自古记在太太名下养育的姐儿们多了去了,但凡是庶出的谁不管——”
“这就是庶出女儿的家教了,当着怎么多人就动手来了,都说你不如你那个守寡的姐姐,我看到时不假。”张贵儿捂着自己肩膀也来了气。
兰桂仙气的头要要冒烟了,真想撕碎了张贵儿嘴巴,偏偏丫头扯着她不停提醒她:“二姑娘,这这位张阁老的独女,不能冒犯啊,千万不能冒犯啊!”
如今张阁老在朝中的身份那个水涨船高啊!试问哪家权贵看去得罪的!
这要是海如兰知道,还不打死兰桂仙?!
丫头死命扯着兰桂仙,兰桂仙推开丫头:“你是她家的奴才吗!你小姐受欺负居然还在那边帮着汪汪乱叫野狗说话!”她也在气头上了,说句不好听的,京城受宠的庶出女儿多了去了,哪家人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她今日被羞辱,已然气恼到了极点:“张贵儿,你小小年纪不学好——”
张贵儿忍不住冷笑起来,口气轻蔑,直接打断她话:“我听说望门寡可是个晦气的东西,我听说当时你这婚事可是你海家外祖母求着盛家老太太去帮衬牵线搭桥的,哦,难不成就是你八字太硬了,把盛家老太太给克的没有了?”
一句话把盛老太太的死也泼水倒她的头上,兰桂仙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嚣起来:“张贵儿你真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吗!你的这番作为传出去,明日御史台就有人在陛下面前告你爹爹御状!”
听着自己爹爹被拖下说,张贵儿反口道:“抡起事发经过,可是你挑头的!”
小姑娘看着小巧可爱,模样清秀,虽然没有张开,但是依然是个顶尖的美人胚子,眸光一转,看着围观的女眷错愕的神情,很是得意,就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人的姐姐,现在还在心中爱慕着小叔——”
“张姑娘慎言!”杨宝黛厉声走了过去:“您既然是张阁老的女儿,也应该有她几分气度的好,这位姑娘有什么不对,她给你道歉即可,没必要出言毁坏他人闺名!”
这人是谁?
张贵儿不服气瞪了杨宝黛一眼,就看面前来的姑娘梳着妇人的发髻,简单的穿着素白色的琵琶袖短袄,下面是乳白色织金马面裙,头上挽着个圆髻坠着根如意团扇样式的簪子,还有几根素净的琉璃石珠子,整个人清媚中带着端庄,肌肤白皙,“你就是盛衡的小妾?”
杨宝黛就笑:“张家姑娘说对了一半,你嘴里那位姨娘是我的姐姐。”
张贵儿眨了眨眼睛,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来:“你就是赵元稹的妻子?”
她的话音都没有落下,兰桂仙忽然就哭了起来:“还以为来了个明事理的给我做主,如今却是来了个一道欺负我的人!这盛家的待客之道可真是出挑啊!”
“你闭嘴!哭什么哭!要给盛老太太号丧就去外头跪在号!”张贵儿被她没来由一嗓子给吓到,嘟着小嘴脸上一边就骂起来:“兰家怎么如此倒霉生出你这种丧心病狂的女儿,我是你娘,绝对不许踏出门,省的给家里人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