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元稹顷刻瞪眼敲她脑门,佯装动怒:“你这话倒好,那日后娘和你起争执,不管谁的错,都以无心之过当说辞,你又怎么办?”
杨宝黛垂眸,赵元稹温言道:“我知你顾虑婆媳关系,但你要记住,和我赵元稹到白头偕老,生死不离的是你杨宝黛,而不是她,对她我只需要奉养到死,全了生养之恩足以。”
杨宝黛摇摇头,恭敬道:“那也是我的娘,孝顺她是我分内的事情。”
赵元稹把着她的肩头,和她目光平视,一字一句无比严肃:“你的娘叫贾珠,不叫朱凤,赡养她是我的责任我的义务,和你没有丝毫关系,你瞧着我的面子善待她包容她,我赵元稹已经感激不尽,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只是分内和不分内,只有应该不应该。”
这话惊世骇俗,自古以来孝顺伺候婆母都是媳妇首当其冲的任务呀!
杨宝黛瞧着赵元稹眸子里的真诚和坚持,便是莞尔轻笑,柔柔道,:“说的那么郑重,你待我极好,我自然要投桃报李,你说是不是?”
俏皮的推让和坚持赵元稹无奈,捏了捏她的脸颊,苦笑道:“真真是个宜室宜家媳妇,我赵元稹何德何能啊!”
“去!少打趣我!”杨宝黛推他,微微叹气:“娘冲出去我都没跟上去,她肯定不高兴我了,时辰不早,该回去了。”
赵元稹点点头,瞧着她虚弱模样,思考片刻,稳妥起见道:“你还是先在这里养着,晚点回去无妨,娘就是炮仗性格,说了也就过了,别放在心上,日后你就习惯了。”
谁知杨宝黛十分坚持,掀开被褥就要起来,赵元稹生怕牵扯她的伤口,急忙按住她,哄她道:“好,我去拿两贴药,你乖乖等我。”
朱氏在家左等右等,瞧着都到午时杨宝黛还没回来,气的跺脚,念叨骂道:“好得很,好得很!果然都是装得!元稹不在就露出真面目了!老娘千挑万选居然娶个祸害回来,倒不如恶心让兰桂丹进门!”
至少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还有丫头小斯伺候生活起居,出门那是个面子,那家不羡慕的!
旁边驴子是时候尥蹶子叫了一声,朱氏斜眼凶它,冷哼:“你是打量老娘真不敢把你做成驴肉火烧是吧!”
驴子长叫一声,表示你不敢,朱氏拿起棒子就要收拾它:“老子还收拾不了你个畜生东西了!”
正在这时,门嘎吱被推开。
就瞧着杨宝黛被赵元稹半搂着走了进来,朱氏打量眼重新换了长袄的杨宝黛,顿时冷眼,鼻尖哼了声,抱着手朝着正堂去,没个好声气,粗着大嗓门,嘲讽又蔑视:“杨大姑娘还知道回来啊!我到以为回娘家去了!还不做饭去!要饿死你男人和她亲娘继承家产吗!”
这段时间朱氏对杨宝黛一直和颜悦色,爱戴有加,杨宝黛闻言愣了下,很快便笑着走过去,耐心哄起来:“瞧瞧娘这话,是怪媳妇没帮您?可您也该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也被我娘好骂了一顿。”
杨宝黛跟着朱氏进屋子,瞧着她气的缩在椅子上不理人,杏眼眨了眨,笑起来给朱氏倒茶递过去,低声恭敬无比:“您昨日不说想吃羊肉锅子吗,东门市吴记羊肉锅子一绝,媳妇带您尝尝去。”
朱氏瞧着她低眉顺眼模样,更加笃定杨宝黛是在她面前一副人皮,在赵元稹跟前一副人样,气的拿过杯盏摔倒地上,低骂起来,指着她鼻梁骨,:“我看你是打量我家儿子宠你,我这婆婆额外给你两分颜面,就不知道自己德行和身份!你本该随便嫁个乡野村夫,街上屠夫小贩,拼上祖宗十八代气运高嫁到赵家——”
“娘!”赵元稹冷冷道。
朱氏跳起来,十分不满儿子,狠狠拍大腿,自嘲起来,连连几声哭天喊地:“赵元稹!你还真是有了婆娘忘了老娘的家伙!”
她不好对着宝贝儿子发作,轰的起身围着杨宝黛打转,手指在她面前挑剔摇晃,语气尖酸刻薄:“自古哪家媳妇不孝敬婆婆,那个媳妇不是天天晨昏定省,伺候左右公婆左右的,再看看你,妇容妇德妇言妇功什么都没有,今个还让我在邻里街坊面前抬不起头,你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