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表扬的如安面色微红,“四王妃的言行,奴婢也很疑惑,总觉得她好像在试探什么,但又没多大的恶意。”
看来不只她一人是这样的感觉!掌珠若有所思,“如安,去将林嬷嬷唤来!”
林嬷嬷是负责训练管理黎国带来的二十美人的嬷嬷,四十左右年岁,仪态甚好,“参见王后。”
“免礼。”掌珠道:“林嬷嬷,那二十美人现在如何了?”
“回王后的话,一切顺利,随时可以侍寝!”
“甚好!”掌珠满意道:“听闻大王爱好豆腐,麻烦林嬷嬷安排下去,今晚让各美人准备一道豆腐,选三份味道最好的呈上来。”
“是,王后!”
当初掌珠提出要二十美人陪嫁的时候,无论是谁,均以为是用来固宠的,因而皇后派了宫中最出色的林嬷嬷,不遗余力地调教。
林嬷嬷不负皇后所望,教出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晚膳的时候,三道色香味俱全的豆腐端了上来。
豆腐本就是掌珠的至爱,她看着那三道豆腐,忍不住咕噜咕噜咽了咽口水。
“王后,起用吧。”西烈墨含笑道。
掌珠眼巴巴看着,道:“大王先用。”
西烈墨依言试了一小勺,然后放下勺子,但笑不语。
“大王,味道如何?”
“不错。”
“那请大王再试试这两份。”
片刻后,掌珠又道:“大王,哪份最合您心意?”
“都甚好!不过,”西烈墨突然朝她暧昧一笑,“本王最爱的自然是王后的豆腐。”
身上的肌肤比那豆腐还要嫩太多,吹弹可破。
当着宫人的面,居然说这种话,要脸还是不要脸?掌珠的脸腾的红了,抗议的声音甚有气势,“大王!”
只是那带着红晕的俏脸,让她的气势彻底地打了个折扣。
西烈墨哈哈大笑,随手一指,“这道意境不错,看得出用了不少心思。”
掌珠朝不远处的林嬷嬷一使眼色,林嬷嬷会意,悄悄退了下去。
不一会,“王后。”是林嬷嬷的声音。
“带进来吧。”
掌珠对着西烈墨微笑道:“刚刚那道豆腐,妾身也很喜欢,便想着见一见这道菜的主人。”
说话间,一个身形高挑的美人儿进来了,那美人儿肤白似雪,盛装之下更显娇媚。
难得的是居然一点也不怯场,大大方方行礼道:“奴婢林茹见过大王,见过王后。”
声音娇嫩十分悦耳动听,掌珠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无一丝不妥之处,心中满意,当下点了点头。
“大王,这豆腐既然是林茹做的,不如就让林茹为大王布膳如何?”掌珠笑着转过头,却发现刚刚心情明显十分愉悦的西烈墨,此时面上布满了寒霜。
“出去!”他厉声道,周身凛冽气息令屋内空气陡然下降,王者威仪让殿内林嬷嬷宫嬷嬷几人浑身一震,刚刚大方得体的林茹被吓得血色全无,一片惨白。
掌珠有些不解西烈墨为何会突然间变脸,“大王?”
“出去!通通出去!”西烈墨的声音越发冷冽,“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所有人抖了抖,在掌珠的示意下,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掌珠不知道“通通出去”的人里面,包不包括她在内,正在犹豫间,西烈墨冷硬的声音响起,“王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将本王推给其他女人吗?”
因为她意图让林茹侍寝,所以他生气了?掌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林茹不合心意,换个其他合心意的就好了,何必要发火?
“大王,如果您不满意林茹,妾身可以……”
掌珠的话还未说完,已被西烈墨扯入怀中,一把拦腰抱起。
“大王,您干什么?”掌珠惊道。
转瞬间,西烈墨已抱着她来到床边,将她压在了床上。
他的手将她的双手紧紧按压在头两侧,他的身子狠狠压着她,没有一丝空隙。
除了头,掌珠完全无法动弹,她直视着西烈墨阴戾的眼,冷静道:“大王,您这是何意?”
“何意?”西烈墨的嘴角勾起冷酷的笑,“王后不是想找人侍寝吗?可王后自己都还没有侍过寝,如何能知道其他人伺候得好不好,如何能做一宫表率?”
“大王每日处理那么多国事,有许多事未曾亲眼见过,亦未曾亲自做过,都能靠您的英明判断其好坏。妾身,妾身身为一国之后,同样也可以做到如大王般英明,因此,哪需要样样事都亲自去做?”掌珠瞪大眼,不服气道。
他的王后,居然拿国之大事同侍寝之事相提并论,偏偏听起来又好像是那么回事,让他一时语塞,无法反驳。
西烈墨被气笑了,原本愤怒得无处发泄的火焰,突然间就自动熄灭了。
掌珠不知道自己哪里取悦到了他,只知道他刚刚还阴沉得吓死人的脸,下一刻就晴空万里了。
这个男人,可真是善变!掌珠心中如此想到。
“王后说得有理!”西烈墨狭长眸子闪动,带着点点光芒,“不过以本王的英明神武来判断,侍寝这件事,本王只能先接受王后的侍寝后,再考虑是否接受王后安排的其他人的侍寝。”
“为何?”掌珠不满质问道。
“因为本王是一国之大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西烈墨的语气霸道又无赖,“所以王后若想安排其他人来侍寝,先得自己侍了寝再说!否则……”
话音渐冷,又带上了一丝冷酷,“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赶出去这么简单了!”
“你…”你蛮不讲理!掌珠美丽的凤眼里写满了这几个字,却又不得已硬生生将后面几个字吞进了肚中。
西烈墨邪笑以对,本王就是蛮不讲理了,王后能如何?
掌珠被他的无赖气到,头一扭,咬牙道:“大王,可以起了没,这样妾身很不舒服!”
近在咫尺的白嫩耳珠子,比刚刚那豆腐还要细嫩,西烈墨忍不住低头在那上面咬了一口,然后看着那红晕从被咬处一路扩散开,直没入到身下人儿的衣襟里。
他的眸色深了。
耳朵上传来的痛意与热意让掌珠扭过头,怒视身上的男子。
西烈墨轻笑两声,如她所愿倒在了一旁,却又伸手紧搂住她腰身,霸道道:“本王累了,陪本王歇息!”
掌珠挣开不得,心中气极,一字一字生硬道:“大王,妾身还未洗漱!”
“王后这是邀本王一起共浴吗?”西烈墨的声音满含期待,“本王倒是不介意!”
大王,您想太多了!掌珠暗中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哼一声,不再理他。
她带来的美人,他不喜欢,没关系!不是还有后宫中那些侍寝表上的美人吗?这是他自己纳进来的,他总不能拒绝吧?
掌珠恶狠狠地想道,最好让哪个美人把你的魂给勾走了,不要再来烦本宫!
不过,那二十美人要是就这么浪费了,实在可惜!他不喜欢她给他安排人侍寝,那就让她们多在他面前晃动,由他自个儿挑呗。
搂着她腰身的手臂紧得她透不过气,那手还总是有意无意地故意往上蹭,令到她心跳如雷,一动也不敢动。
掌珠磨牙道:总之,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让他快点滚蛋!
——
初二是宫中王妃美人回家探亲的日子,按西羌规矩,若大王陪愿意同某个受宠的王妃或美人一起回娘家,也是可以的。
西烈墨自登基以来,已是第四个春节,以往三个春节的初二,他都是一人在宫中度过,今年新娶了王后,更不可能陪其他人回家探亲了。
公孙敏其实早就心知肚明,然而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回到公孙府还可以强颜欢笑,一出府,整张脸立马垮了下来。
闷闷不乐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帘外的白衣道:“王妃,前面的路有点窄,与凌王爷的马车遇上了。”
六王叔?公孙敏不悦皱皱眉,“让凌王爷先走!”
西凌云娶了公孙敏的大堂姐,原本她唤他堂姐夫,后来因为她进宫成了大王妃,便跟着西烈墨唤他六王叔。
按理说虽然关系有些乱,却十分亲近,她对西凌云应该颇有好感才是,但公孙敏在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西凌云时,就直觉地不喜欢,她觉得他的眼睛里有种让她非常不舒服的东西。
今日西凌云陪着她堂姐回了公孙府,两人亦有照面,不过都只是淡淡点头。
此时遇到,公孙敏亦不想同他寒暄,直接让车夫让道,让西凌云先走。
“王妃,”白衣的声音有些迟疑,“凌王爷说有点事要与您商量,是关于…酒的事情。”
在西烈墨大婚之夜的合卺酒里下迷药,此事白衣是知晓的。
当时她曾力劝公孙敏,此事做了会让大王盛怒不说,还会得罪黎国,并键是对她自己亦无一点好处,劝她不要轻举妄动。
那时被嫉妒冲昏了头的公孙敏,根本不听白衣所言,见白衣左右推托,想着她必不会用心办此事,于是派了另一宫人白裳去。
此时西凌云一说关于酒的事情,白衣立马就联想到了迷药之事。
果然,公孙敏的脸色有些变了。
西烈墨当时命人全部重新一一检查,发现迷药后大怒,令西凌云必须徹查这件事,务必要抓到幕后主使。
这件事别人或许不知晓,她公孙敏却是知晓的。
原本公孙敏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来是因为她认为这件事做得非常隐蔽,绝不会让人抓住尾巴。
二来她认为就算万分之一的机会被人揭穿了,以她的身份不过是小事一桩,而且关键是这件事并没有成功,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顶多小惩大戒而已。
三来则是因为反正西烈墨也没将她放在心上,若被他知晓了更好,让他知道他的冷落让她是多么的伤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说不定就此还能引起西烈墨的恻隐之心,继而对她上心。
所以公孙敏下药未遂之后,面对西烈墨也好,掌珠也罢,从无一丝一毫的心虚,若不是今日西凌云这一提醒,她甚至于差点都将此事忘记了。
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同了。
新王后大度地安排了侍寝表,不管真假,还有两日就到她了,她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另生枝节。
窗外的白衣见公孙敏许久未曾出声,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王妃,凌王爷还等着您的回话。”
“白衣,你去回凌王爷,明日进宫后,找个借口到飞扬殿一叙!”飞扬殿是公孙敏的寝宫。
“王妃,”白衣惊呼,“这会不会不太妥当?”
西羌对男女之防看得并不太重,但公孙敏与西凌云身份不一般,若被人有心渲染开来,对公孙敏的未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无妨。”公孙敏道:“小心些就是了。”
白衣暗中叹口气,“是,王妃!”
——
初三是西羌王室宗亲进宫向大王王后拜年的日子,行完礼后,西凌云寻了个空档,偷偷去了飞扬殿。
殿里除了公孙敏,只留了白衣一人,人数少,西凌云的礼数也没那么全了,他随意拱手道:“参见大王妃。”
“拜见六王叔。”公孙敏依礼向西凌云行了礼。
西凌云呵呵道:“大王妃,咱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也没外人在,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公孙敏不答他这话,行完礼后淡声道:“六王叔找本宫有何事?”
“不是大王妃邀请小王来的吗?”西凌云面上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语带调笑。
公孙敏大怒,面孔阴沉起来,“六王叔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想必堂姐正在到处寻找六王叔。”
西凌云仰头大笑,“大王妃还是如此开不得玩笑啊!”
心中却阴毒道:公孙敏,你从小小年纪起,眼中就只有西烈墨,一直瞧不起本王!如今被本王抓住了把柄,看你如何逃出本王的手掌心!
他一人面上笑得欢畅,一旁的公孙敏和白衣却并不配合,只冷淡地看着他。
西凌云自己无趣地停下,看一眼白衣,“小王要与大王妃商量的事,最好只大王妃一人知晓最好!”
“无妨,白衣是自己人!”公孙敏心中呵了一声,与西凌云单独相处?她又不是傻子!
公孙敏小的时候,不明白西凌云的眼神为何会让她那么不舒服,大些后在大约明白了男女之事后,越发地对这个人不喜起来。
因为他看她的神情,不是看晚辈的神情,而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还是十分露骨的那种。
公孙敏除了因为西烈墨的事情,会暂时性的失去智商外,大部分的时候,她其实是一个相当清醒的人。
西凌云听她这么一说,还以为白衣便是替公孙敏办此事的人。
一般来说,女主人身边的贴身侍女,基本都是替男主人留的,好比他的王妃身边的丫头,甚至于贺兰倾城的贴身宫女。
西凌云以这样的心思,打量起了白衣,然后满意点点头,虽然样貌普通了些,不过身材倒是不错。
反正上了床,灯一熄,谁看得到脸,只有身上有料摸起来才是最爽的。
不过,要是换成了黎国公主,那就另当别论了,他一定日日夜夜不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