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联想到上次公司的仓库失火事件,最终调查出罪魁祸首是韩巧娟,而她找人放火的目的是为了嫁祸老胡……当时就奇怪她韩巧娟怎么会跟老胡这种‘底层人物’有交集,如今又碰到这件事,我不得不引起注意了。
听了我的疑问,老胡收起脸上的笑容,闷了好半天,才困难而艰涩开口道,“……陆总,你对我老胡一向关心,既然你都亲口问到这件事上了,那我也瞒不住你了……呵,说起来你可能不太相信,我跟韩巧娟很多年前就认识,八几年的时候吧,我们一个大学读书,也是老乡,自然而然的相恋了……但我那时年轻气盛,也不太懂经营感情,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最终我们也没能走到一起。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尽管我们各自都有了家庭,也很久没有再联系,可她对我的怨气一直没有消除干净,如今发现我在广州这里讨生活,还想发泄当年的怨恨吧……”
我的确是震惊的不行,怎么也没料到老胡竟然和韩巧娟是同学加旧情人!这未免太穿越了。
但本就就对韩巧娟充满了厌恶感的我,在震惊之余,也是气得一肚子火,“这个女人脑子一向不正常。既然事情真相是这样,那我现在就报警,让警方以故意伤害的罪名逮捕她,反正你这儿有验伤报告做证据,还有我这个人证,把她送进监狱并不是难事。”
老胡摆摆手,无奈的苦笑,“谢谢陆总为我打抱不平,但报警就不必了,警察也忙的很呢,这种小事不用麻烦他们解决了,我本来就欠她的,让她把当年的怨恨都发泄完,我跟她也扯平了吧……”说到这儿,他凝望着我,“我看你和她,似乎也挺熟的吧,就别因为我这种小人物,影响你们俩的‘关系’了。”
“放心,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其实以前跟老胡聊过我自己那段烂身世,本想脱口而出就告诉他我和韩巧娟的亲母女关系,可稍稍掂量一下,实在没必要……跟韩巧娟的血缘关系,一向是我的耻辱,自己烂在心里就行了,何必再让老胡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也知晓呢。
考虑到老胡和韩巧娟有这么一段过去,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也不是我能清楚的,他既然表示了不愿报警,我这个外人就不必强加干涉了,毕竟,我也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任何瓜葛。
嘱咐了护工照顾好老胡后,我也从医院回到了家里。
江枫正在书房的电脑上忙着处理公司的邮件,左手受着伤,用一只右手也能在键盘上飞快的打着字……我离开的那段时间,他没管过公司的经营,现在一切回归正常,自然又急着把心思放到工作上了。
“怎么四点过才回来,”他看着电脑的同时,略有些责备的问,“离婚手续办好了?”
“没有。”我陷进书房的沙发里,低沉道,“他不答应。”
“……”他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微皱了下眉头,神情没多大变化,眼睛仍旧盯在电脑上。
“早就料到那王八蛋不会这么容易签字,”他哼声冷笑,“换了是我,我也不会离,那纸婚书就是他纠缠你最有力的武器。”
“所以我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环抱着双手,满心郁结,“以前从没想过,我和他还是法律上的‘夫妻’这个事实,也没想到,这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江枫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冷眸一抬,“怕什么,不过是办个离婚手续而已,我这里办法多的是!”
“什么办法?”
“先找段致诚去摆平他,”江枫说到,何遇这些年在段家深受段致诚夫妻俩的重视,段致诚已经把他看得比自己亲儿子还要重要,当他是女婿的最佳人选,给他钱和权的同时,也间接表示要他必须跟段茜结婚,入赘段家,以后生的孩子也得姓段,所以他如果还想继续留在段家享受荣华富贵,必然要走跟段茜领证结婚这条路,到时候在段致诚夫妻的压力下,他也不得不主动跟我去办离婚手续。
江枫这番分析我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是,何遇既然有办法把段致诚夫妻都哄得服服帖帖,那么,他要拒绝跟段茜领结婚证,也不过是小儿科的事了。
“当然,如果段致诚搞不定他,那就直接起诉离婚。”江枫补了一句。
“……”我不知如何回应他。
说真的,我特别不想跟何遇真走到起诉离婚的地步,到时候需要提交很多证据资料,证明我和他‘感情破裂’,相当于是把我那七八年受过的折磨,把他那场荒唐的背叛,全部整理成白纸黑字呈上法庭……这是对我跟他那段美好曾经的侮辱,也是对我自己的羞辱,想想就挺可悲。就算不再爱了,我也不想以前的美好被亵渎。
“还有别的更好的方式吗,”我自言自语道。
“更好的方式?”江枫冷声说道,“那就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先痛痛快快揍他一顿,揍个半死不活了,再问他要不要签字!不签就剁了他的手!妈的,老子真没这么多耐心跟他磨下去!”
看的出来,江枫对于我跟何遇之间存续的婚姻关系是越来越介意,恨不得马上就跟何遇大干一架,但碍于我的面子,又不得不采用某种文明法治的解决方法。
“好了,这件事先放一放吧,相信到时候段家的人也会给他压力,他迟早会妥协。”我起身走到江枫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柔声安抚,“不过是一张纸而已,不必看得太重,反正我们……早就有夫妻之实,两个人能像现在这样朝朝暮暮,才是最根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