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暴露自己,于晚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神情,问道,‘你家少主?他在西市?没去南市吗?’
一连三问,喝得魂体热起来的蒋地仰面一叹,回道,“曾在东市府邸觉察到一瞬少主的气息,至于其他的,那些是鬼族家事,不方便说…”
二人一边吃喝,一边在桌面“聊”着。交换许久信息,于晚觉得这鬼有心机,但真不多。
幸好他以前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不然真能把家底都卖出去。
然而这点却是她判断失误了,蒋地之所以基本上知无不言,完全看在于晚那腰间的白玉牌上。
他心知二人合作贵在真诚,因此才说了些不涉及鬼族机密的信息。
‘妖族找这么多异类修士究竟想干嘛?’了解了对方的意图,于晚终于问到了自己不解的地方。
蒋地看到桌面上的问话,藏在衣袖的手指顿了顿,才继续写道,‘你可记得当初在魔狱被黑雾灌体之事?’
一句反问,于晚面无表情,蒋地看到以为勾起了她痛苦的记忆,灵力一震,抹去桌上文字,重新写道。
‘据我所知,灌体之黑雾取自天生的异类。’
‘而相传皋氏妖族天生受獬豸体内诅咒压制,每羊生而便为异类,且日日都要忍受阴气在体内肆虐的痛苦。听说血脉传承越高者,承受的痛苦越大。’
写满之后,再次一震,蒋地继续往上写。
‘而这皋氏少主皋晏此次从万妖域来到寒天域,便为彻底清除体内异类痕迹而来。’
‘此次,估计也是要拿这些修士当容器,好承接他体内的异类之状,也就是在外为黑雾,在体内表现为黑色胶体状的东西。’
写完,顿了顿,蒋地又倒了一杯酒,边喝便写,“不过看你的融合资质极低,体内应该尚未融成黑胶,仅是黑雾而已。”
写完他立即看向于晚,见她点头,继续向下写。
‘我们少主应是不小心泄露身份后,被那皋晏捉去了。我不清楚他是否有拿少主做白鼠的想法,但此行我必须救出他来。’
‘于道友,此地虽在人界,但你应知这些举动都已完全枉顾人伦,随意抢夺外界修士以供研究,不说你们这些本非异类的修士,那些’
再次写满,蒋地从稍显高亢的情绪中回神,准备震去桌面字迹继续写时,他发现桌上的盘子都已经空了。
晃晃酒壶,最终只从里面倒出两三滴。
“今夜相谈甚欢,蒋道友见识颇广,小妹佩服。”
于晚抱拳说着,手指微微动作,将桌面那有了白霜的字迹去掉,随即又写了句,“道友住在哪里?”
“哪里哪里,都是鬼界的一些常谈,不值一提。”
蒋地抱拳回礼,顺势在旁写上自己白帐的方位。二人又寒暄几句后,便各自回去了。
一直暗中监察于晚的皋五咽了咽口水,搓着胳膊,暗暗跟着回到于晚所在的穹庐附近,继续看守。
之后几日于晚和蒋地都没有再碰面,羊蛋子也没有再回来。
蒋地心中着急,却还是耐心等着。
终于在等了7日,准备自己一个鬼行动时,从外面假意散步实则探查路线回来的他看到账内的桌子上有一行结了霜的字迹。
‘今晚丑时初,白帐东侧出口偏南10里处见。’
熟悉的字迹让他心中一安,准备好一切,只等夜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