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属乌龟的</p>
定下了调子，此次松江的政商两界动荡才算有了范围，原本扩大到什么程度是不好说的，因为肯定会有浑水摸鱼、借题发挥的人或者势力。</p>
现在画个圈，那么圈内就是邪魔外道，谁在圈外再学洛杉矶警察局，那就有点不礼貌并且不讲究了。</p>
至于张浩南在电视上活蹦乱跳、活灵活现……就算知道他是诈伤诈死又如何？该认栽还是得认栽。</p>
同时，徐进发也得死。</p>
不过这次他是接受法律的审判，跟张老板无关。</p>
“哈哈哈哈哈哈……”</p>
在“西郊”，秃头老汉难掩猖狂得意，双手搁在沙发上，还沉浸在一把吃得满嘴流油的喜悦中。</p>
他这一次拉来的同伙不在少数，其中有些吃相极其难看的盐渎老革命，为了保险起见，魏刚也同意合伙，但有一点，重化工项目必须落实，而不是盐渎的“土皇帝”吃干抹尽不管老百姓死活。</p>
现在拆分出来的五个大项目，广陵和建康因为共用一套化工码头，所以算一家；盐渎本身没有那个实力，所以是两江省工业厅挂帅，由盐渎内部确定谁来充当管委会主任，但不出意外肯定是高配，比区县市一把手还要高一级；崇州算一家，将项目跟外沙市港口合并，这一波外沙市算是“天降横财”，市领导班子激动得想要尿尿。</p>
沙城和澄江共同开发一个项目，在各自港区分别设置一個专用五万吨级泊位；虞山和金仓共享一个项目，不过整体配套，是虞山、金仓加鹿城一起协商，同样是由两江省成立工作组协调。</p>
张浩南一愣，重新拿起打火机，给他点上之后，好奇问道：“不会真做了啥吧？”</p>
现在，秃头老汉像是在酝酿什么，将已经掐灭的雪茄，重新拿了起来，抖了抖烟灰，再次剪了一下，他犹豫着怎么说。</p>
“……”</p>
也不是那么凶神恶煞嘛。</p>
当初在“长江农业论坛”上，张浩南抛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要王重庆搞定西兰县现有的环境，哪怕只是达到此刻彭城最混乱区县的水平，再造一个西兰县对张浩南而言，不算什么大事情。</p>
“……”</p>
并且这事儿还牵扯到了上头的地级市，以及省会冰城，这里面的复杂性，他不认为王重庆能搞定。</p>
“收到指示了？”</p>
“王重庆，还记得吗？”</p>
张老板一脸无奈，而掏出小本本的小赵秘书，当即又把写下的一段话给划了。</p>
然而退休了的魏刚，就是这么肆无忌惮，“有些废物在省里，只会拖累全省的发展。不过呢，反正不在老子卵上，弄好沙城一亩三分田，那就蛮好了。”</p>
愚公移山也就这样了。</p>
“……”</p>
“怎么，这个老同志是放弃挣扎了？我一早说过的，西兰县的情况，体量太小，话语权太小，利益关系又复杂，九个亿的国民生产总值，基层‘土霸王’捞得比沙城市区镇还要多。开啥玩笑，他一个退了休的农业县老家伙，没戏唱的。”</p>
秃头老汉兴致勃勃，张浩南递过来一支雪茄的时候，他竟然很高兴地接过去，然后在鼻子下面闻了闻。</p>
“省里，省里的……”</p>
“适可而止嘛，稳定压倒一切，这是原则。”</p>
就算金额对等，但沙城市工业县级市，西兰县是典型的农业县，其破坏力之大，张浩南都不敢想有多少人彻底断了活路。</p>
五指撑开，秃头老汉晃了晃手掌，“五年！现在，是我们沙城的了。”</p>
“……”</p>
因为这事儿，松江市工业部门对魏刚固然是恨得牙痒痒，但更恨的，肯定是脑残到不知道轻重的徐进军，以及徐进军的“同伙”虞敬业，以及双方各自背后的老大世族。</p>
整个西兰县国民生产总值，注水也就八点八亿，上下都有限。</p>
什么概念？</p>
沙城保税区当时窝案爆出来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没有两百五十多万呢。</p>
“怎么讲呢，也算是……歪打正着吧。也没几天，四月二十四号挨的打，然后常山来了一批人，又是慰问又是道歉，结果反倒是把事情捅了上去。现在冰城那边十分被动，但是，也只能对西兰县进行深入调查。省内自查没啥用了，中央在‘黄金周’就有巡查组秘密下去了。顺便还要查税。”</p>
张老板一看这老家伙显露了本性，赶紧提醒他一下。</p>
所以一别小一年，也没听说王重庆有啥动静，虽然去年在雪城的啤酒花种植基地上，王重庆也冒了个泡，随后又悄无声息了下去。</p>
剪好了雪茄，张浩南凑过去给他点上，魏刚捏着雪茄意气风发：“十年前打不死我，现在还想打死我？哼。”</p>
“松江这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今年绝对弄不完，我们呢，也就不要再参与进去。可以低调退场，让本地的势力自行斗争出结果来。一些国家安全上的问题，来调查配合一下就好，多的，就不要过问了。”</p>
“这么客气？你不要跟我商量。”</p>
拿起茶杯嗦了一口浓茶，秃头老汉又想起一事，“噢，对了，有一件事情，我想我有必要跟你商量一下。”</p>
待魏刚抽完三分之一雪茄，他便将雪茄摁熄，剩下的留着下次接着抽。</p>
“嗯。”</p>
轻描淡写之间，这老家伙透露了地方发展中见不得光的一环。</p>
一看这老家伙正儿八经的模样，张浩南就知道一准没好事儿。</p>
至于张浩南本人，内部有通气，知道张老板给了更大规模的“补偿”，不少人反而觉得张老板在电视画面上，仿佛眉清目秀起来。</p>
而张浩南让人做的调研，发现了什么呢？发现了接班王重庆的人，在西兰县建设项目上，撸了两百五十多万。</p>
“悠着点，小心别人给你也打黑枪。”</p>
不过，吉人自有天相……祸害遗千年。</p>
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现如今这老家伙“人仗狗势”，见张浩南膘肥体壮又会咬人，他当然要把以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彻底做一做。</p>
“晓得这次项目，是松江市政府从政务院那里好不容易申请来的吗？在国际上的合作，谈了整整五年，五年！”</p>
“老子怕个屁。”</p>
“大案啊。”</p>
“对。”</p>
魏刚这时候也有些表情微妙，多少带着点哭笑不得，“说起来，你跟你娘子在这里搞得松江满城风雨，反而帮中央的人在黑水省打了掩护。真是……一言难尽。”</p>
听完魏刚的话，张浩南这才觉得，多半秃头老汉还收到了“带头大哥”那里的指示。</p>
毕竟经济上的事情，只要肉烂在锅里，那不是李家吃，就是王家吃，横竖不会跑到外面村去。</p>
从全国一盘棋来看，重化工只要还在沿海沿江地带，给松江创造经济价值和给两江省创造经济价值，并无区别。</p>
甚至扔去两浙省、闽越省都是一样，只要不在闹市区爆炸，问题不大。</p>
可王重庆写血书这事儿，那就不简单了。</p>
再加上这下决心的过程，肯定会有大量材料整理，几万字几十万字都没个准，甚至时间跨度二十年以上都不一定。</p>
以前为了稳定，肯定是抓大放小原则。</p>
可现在王重庆知道有钱，黑水省也知道有钱，这个钱，来自张浩南的口头承诺。</p>
别人的口头承诺，不作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