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被她这直白的话气得脸色青黑,“我不过是见你娘要照顾你大哥,怕她忙不过来,这才想着帮她去一趟绣坊,将东西采买回来。既然大姑娘不放心,那你们还是另外找人去办吧。”
见二夫人黑着脸甩袖走了,凌宗皱着眉头,一脸不赞成地道,“初姐儿,你二婶也是好心想帮忙,她到底是长辈,你这样下她面子,总归不好。”
凌初差点忍不住朝她这个亲爹翻一个白眼,饭都吃不上了,还顾什么面子。
“爹,如今府中没有半点产业,你和二叔、三叔他们可得规划一下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这一大家子,总不能靠我一个人来养吧?
我身上的银子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她的话说的直白,凌宗脸上觉得有些下不来。
不过想着女儿这话说的没错,到底不好反驳,只能沉着脸道,“爹知道轻重,会跟你二叔三叔他们商量的。”
凌初见他将话听了进去,多少松了一口气。
大夫已经来诊治了,太夫人她们问题不大,凌初也没打算再过去看望。
大家都忌讳她那命格,她也没必要非要凑上前去自讨无趣,倒不如互相少见些面,维持好表面的和谐就够了。
凌宗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中滋味难言。他对这个女儿感情很复杂,当初得知夫人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他心中其实是欢喜的。
只是没想到她会是克亲的命,府里众人都忌讳她那命格,不得已之下,只好送到玄清观去寄养。
这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面,他都快忘记这个长女了,没想到这一晃眼就及笄了。
若不是夫人跟他提起长女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提出要将她接回府,他都没想起还有一个女儿寄养在道观里。
只是没想到一回来就面临锦衣卫上门抄家,他知道大家都认为这是长女那命格带回来的灾祸,对她越发不喜。
他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被长女克的,可到底父亲出事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合了些。这么多年都安然无事,偏偏是这长女刚回来就事发。
理智告诉他,父亲的事,怪不到女儿头上,毕竟她可是刚出事就被送走了。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由一个官身被贬为庶民,心里难免有些膈应。
可他也没脸怪罪这个嫡长女,他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何会贪墨,但他知道,如今国库空虚,若不是皇上看中了长女那一手凭卦术寻找藏银的本事,凭父亲贪墨的数量,他们的下场绝不会只是被贬为庶民这么简单。
且他和爹、二弟三弟如今成了白身,又身无分文,若不是靠长女身上的那些银钱,他们这一家子说不定还真会沦为连饭都吃不上的乞丐。
凌初不知道她爹那矛盾的心情,出府后她直奔闹街,打算看看能不能寻找到合适的赚钱门路。
毕竟她手头上的银子不多了,总不能坐吃山空。
尽管她对府中那一大家子都没什么感情,可她如今也没法脱离开他们自立门户。
府中上下几十口人,她少不得还得帮他们寻一寻生计,总不能那么多人,靠她来养。
只是凌初穿越时间还短,对这个朝代了解的太少了,再加上手中没有什么本钱,想要找一条合适的赚钱门路,实在是不容易。
眼见都晌午了,又累又饿,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凌初打算在街上吃了午膳再回府,明天再接着上街。
身上银钱不多,凌初也没敢上酒楼,只在街上随便买了两个肉包子,就着茶水解决了午膳。
路过医馆的时候,想起养身药没了,打算进医馆再配几副。
然而听到抓药小伙计报的药价后,凌初差点尴尬得落荒而逃。
她没想到身上剩的那点银子,连一副药也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