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 英灵殿。
伍双缓步走在这座恢弘肃穆的大殿中,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宽阔走廊里穿行,望着两旁整齐摆放的雕像,以及雕像之间悬挂着的画作,像是在参观一座艺术博物馆。
“这里的每一个雕像,都象征着过去曾在某些重大超凡事件当中,做出巨大贡献的人,那些画作,描绘的就是过去的超凡事件,原本是有很多人的,后来听说是因为这里放不下了,于是提高了位列其中的标准,一下便清出去好多,现在倒是变得放不满了。”
宁涧在后边轻声说道,同时也是带着些许笑意,欣赏着这里的雕像。
不过,伍双注意到,这家伙的视线,在一个雕像面前,停顿得有些久了,而且脸上的笑容,也在看到这雕像,收敛了些许,相比于在看其他雕像或画作的时候,变得没那么随意了。
“怎么?你认识?”伍双瞥了一眼雕像。
这雕刻着的是一个微笑的和蔼老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有些古板,底座上所刻着的年月,死亡的时间也不过是在几年前,宁涧也还是很有可能接触过的,从那反应来看至少是有点关系。
由此,应该能试探出一些东西。
“绝大多数的超凡者,都没有资格被放在这里让人瞻仰,更不用说是普通人了,能位列于这里,同时也是在那些重大超凡事件当中,发挥重要作用的人,大多是顶级超凡者,可即便如此,还是有着那么一两个普通人位列于此。”
宁涧用了另一种方式,回答了他的问题,笑着示意了一下这个雕像。
“他便是其中之一。”
“他做了什么?”
听到这番解释,伍双产生了一些好奇,自从得到了金手指之后,他都觉得自己挺特殊的,毕竟以一介普通人的身份,做到了许多超凡者都难以想象的事情,还能够保持自我,不成为堕落者,也没有被打为反派。
怎么看,都像是忽然拿到了主角剧本。
然而现在看到这个雕像,知道这也是一个普通人之后,他觉得自己又不是那么特殊了,只是一个侥幸获得命运馈赠的幸运儿。
“封印了一个古神。”宁涧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语气就像是在问,等一下吃啥,丝毫没有一点对于这个雕像的客气和敬仰。
至少,这家伙是有点不爽的。
所以,一定是与这个雕像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是被损害了利益的那一类,是被封印古神的信徒?还是被波及的无辜者?
伍双注意到了一旁的画作,上边描绘的,应该就是封印古神的事件,其上只有一个提着油灯的男人,站在画作最边上的一角,面对着占据了绝大部分画纸的不可名状之物,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可能。
“你好像对他的看法很不好。”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点破了宁涧此刻的想法,打算借此继续试探。
可惜,宁涧看出了他的打算,也轻描淡写地终止了话题,仅仅是笑一笑便说道“我没有问你的过去,也没问伱的经历,更没有试探除了跟这个学院有关的任何事情,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打破我们之间的共识。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跟我分享过去的话,我也会做出相应回报。”
“那是只有朋友,才能获得的待遇。”伍双见状,也打消了继续试探的想法。
“看来我们又达成了一个共识。”宁涧笑了笑,越过他走向前边,示意了一旁还没雕像的底座,“这也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还是刚刚放上去不久的,叫伍双。”
伍双走过去,看了一下底座上的年月,死亡的年份就是今年,生年不详,底座上的石块还没雕完,但一旁的画作却已经画完了。
波涛汹涌的海面,豪迈的水手驾驶着残破的游艇,冲向犹如山峦般的古老神明,在几乎全用暗色调描绘的画作里,水手以及其驾驶的白色游艇,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如果我听闻的传言没错,那这便是我见过最疯狂的举动,只有傲慢的狂徒才敢做出此等行径。”
对此,宁涧倒是变得赞不绝口了。
甚至还有着向往与遗憾,像是巴不得就在那艘船上,跟着一起向神明发起冲锋。
“如果他还活着,我怎么说也要认识一下,可惜直面神明者,鲜有能归还的。”
“那看来还是有的。”
伍双漫不经心地说道,扭头走过了这个雕像。
从宁涧这反应来看,他已经快打算将其归类成为与牧者一样的家伙了,如果这家伙前边没有表示出要合作,那他铁定认为这就是牧者。
要不然,他怎么就能又遇到这样的家伙。
在走过这个还没刻完的雕像后,接下来的一段走廊里,都没有了画作和雕像,三人就这么一直缓步前行。
走在最前边的莱昂纳多,一直戴着那厚重的头盔,提着机枪,走得飞快,不知不觉中,已经离他们有了好一段距离,这也是他们刻意保持的,免得让其听到了他俩的交谈。
而在这漫步的过程中,伍双也注意到了外边逐渐热闹起来的声音。
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各色枪械开火声,在传到这边,已然变得悠远细微,却仍不缺少火药味,就像是一首激昂的曲调,在这座大殿里环绕。
看起来,学院已经正式跟那些入侵者交上火了,而他们只要把守住这里,应该就能遏制住不少打算潜入后山的家伙。
但牧者现在又在哪?
伍双想着,不禁皱起了眉头,忽然前边已经来到走廊尽头的大门处,打开大门的莱昂纳多,停下了脚步,身形也僵硬在那里,过了片刻之后,才带着些许磕绊,向他们说道“呃,也许你们该过来看看”
与宁涧对视一眼后,他也没问出了什么事的废话,直接快步冲了过去。
等看清门后的一切,他也愣住了。
在走过漫长的走廊后,他们来到了英灵殿正中间的圆形大厅内,与礼拜堂差不多,也都是放满了弧形长椅,围绕着中心的一个巨大雕像摆放,头顶上的拱形天花板,绘制着精美的壁画,这里显然也是一个用于祷告冥想的场所。
这可这宁静之所,如今已经变得不再祥和。
长椅歪七八扭地倒在地上,不少已经碎成残片,倒下的烛台,点燃了这些木椅,还没蔓延开的火焰,正噼里啪啦作响,冒着阵阵黑烟,不少人躺倒在地上,看身上的制式作战服,应该都是学院的学生。
满地散落的黄铜弹壳,还有遍地的裂纹与焦黑的痕迹,都表明了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其中一个学员就靠坐在大门旁边,看样子是从正中间的雕像下,甩飞到这里的,一路撞翻了许多长椅,砸到墙上迸溅出一圈溅射状血迹,在洁白的墙面上尤为刺眼,略微起伏的胸口,在说明其还有着一点气。
而在正中间的雕像下,正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手上,还提着一个同样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学员,被掐住脖子的他,还在试图反抗。
可惜,随着那只手的收紧,还在挣扎的学员,很快就就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他们拼死抵抗,可还是力有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