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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难行。
尤其是陌生而又崎岖的小道。
“都什么年代了,曲市怎么还有这种路?”
郑廓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面上表情更是阴郁难看:
“老头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要我大晚上的来这边,不会真的打算带我跑路吧?”
他是纨绔子弟不假,却不傻。
最近一段时间曲市的变故更是看的一清二楚,富鸿改制让州府乃至更上面的朝廷都投来目光。
自家老爹是集团董事,手上干不干净他会不知道?
乃至于。
最近一段时间他自己都老实不少。
可惜,
终究还是要跑路。
艹!
车轮压过一个石头,豪车高高跃起、重重落下,震的郑廓破口大骂,顺便发泄心头的紧张。
“滋……”
汽车停下。
前面彻底没了路,好在离目的地已经不远。
郑廓骂骂咧咧的下了车,顺便从副驾驶拽出一个厚重的包裹,里面的金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黄金!
不论在哪里都是硬通货。
“叮铃铃……”
正自摸黑赶路,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熟悉的电话号码更是让他眉头一皱。
又是她!
“喂!”
知道不接的话对方会不停的拨打,百般不耐烦的接通电话,郑廓低吼:
“又有什么事?”
“没……”赵秀秀怯生生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你有一段时间没来找我了。”
“我不找你,就说明我有事情要忙。”郑廓无语,这个傻丫头不会真以为自己跟她谈恋爱吧?
摇了摇头,他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以后别打电话了,该找你的时候我自己会去,伱知不知道打电话骚扰很容易让人反感。”
“……好。”赵秀秀低声道:
“可是……”
“我怀孕了。”
“怀孕了?”郑廓一愣,随即下意识道:
“那就打掉!”
“啊?”赵秀秀声音一滞,带着浓浓的惊讶:
“打掉?”
“不然?”郑廓翻了翻白眼:
“我现在还不想结婚,你的年纪也不大,正是享受生活的时候,生下来一个累赘谁养?”
“我养。”赵秀秀急道:
“我可以养的,孩子怎么会是累赘?”
“你养?”郑廓双眼眯起,声音冰冷:
“赵秀秀,你是不是想拿孩子要挟我?想分郑家的家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小瞧了你。”
“不过你怕是要失望了,现在的郑家可没有你的份。”
“你怎么这么想?”赵秀秀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和莫名悲痛:
“我爱你!”
“是吗?”郑廓冷哼。
“你……你不是也爱我的吗?”赵秀秀声音带颤:
“你帮我爸还清了赌债,你说过会对我好一辈子,你还给我买了……那么多的东西。”
?
郑廓一愣。
他知道赵秀秀有些天真,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天真,都这个年纪了竟然还相信什么爱情。
“我爱你。”
他撇了撇嘴,熟练道:
“不过我们的生活现在不适合加入第三个人,乖,你去把孩子打掉,打胎的钱过几天我转给你。”
“就这样吧!”
“挂了。”
“别……”
不等赵秀秀开口,他直接挂点电话,本打算直接关机,不过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开关。
等下还要跟老爹联系,联系上了再关机不迟。
沿着崎岖的小道前行不久,最终来到一个废弃了不知多少年、几乎被杂草彻底遮盖的渡口。
河水静静流淌。
周遭空无一人,唯有些许虫鸣不时响起。
“这……”
郑廓一脸茫然:
“老爹没发错位置吧?”
“这个老家伙,只让自己在这个点过来,现在来了打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手拿电筒,在水面上来回照射,心中越发无奈。
就在这时。
一抹亮光从河岸边、草丛中冒出,随即化作一道刺目光柱落在他的身上,让郑廓下意识挥臂遮眼。
“喂!”
男子粗糙、沙哑,迥异于本地人的声音传来:
“把手里的灯关上!”
“你是要离开夏国的吧?”
“对。”郑廓急忙关灯,眯眼看去:
“你们是接我的人?”
“嗯。”
一艘破破烂烂的渔船从芦苇荡中划出,一人站在船头,朝着郑廓招手:
“上来再说。”
破旧的渔船,让郑廓下意识皱眉,在岸边挣扎了片刻,终究还是压住心中的不适迈步行去。
刚上船,一个大汉伸手就扯住他的包裹。
“你干什么?”
郑廓面色大变,急忙拉住背带。
“彭!”
一个硕大的拳头迎面而来,直接击中他的鼻梁,温热的液体从鼻腔喷出,也让他踉跄倒退。
伸手一抹,借助昏暗的夜色,隐约能看到大片血迹。
血?
我流血了!
郑廓大骇,心头更是狂跳。
“别紧张。”
这时,一人迈步行来,轻拍他的肩膀:
“你也知道我们做的买卖见不得光,万一你身上带了什么可以定位的东西,岂不坏事?”
“对了,手机拿来!”
他语气和蔼,动作却是极其强硬,硬生生夺走郑廓手机后第一时间卸下电话卡掰断。
与此同时。
“叮当……”
金条的碰撞声响起,瞬间吸引住船上所有人的注意。
郑廓更是注意到,面前几人的胡须陡然一滞,眼神中更是冒出名叫‘贪婪’的欲望。
遭了!
他面色大变。
“呼……”
看着觅气寻踪符所化青烟袅袅散去,方正长吐一口浊气,轻轻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双腿:
“总算到地方了。”
夜色暗沉。
附近也无灯光。
好在他的体质早已摆脱正常人的限制,连带着目力也有很大提升,虽然做不到视黑夜如白昼,却也能看清地上的痕迹。
视线稍微转动,就看到隐藏在芦苇荡中的小船。
当即大踏步朝那边行去。
“朋友。”
他行至岸边,靠近小船:
“我已经看见你们了,就没必要藏了吧?”
“你是谁?”一个沉闷声音响起,带着些警惕,毕竟这种时候冒出来一位头戴面具的人很是古怪。
而且对方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件兵器。
刀?
什么时代了,竟然还随身佩刀?
当下慢声道:
“今天的船客,好像没有你?”
“我找郑廓。”方正示意对方放下梯子:
“他在船上吧?”
“呜……呜……”
声音刚落,船上就响起呜咽挣扎声,不过紧接着就是一声吃痛闷响,挣扎声也落了下去。
“郑廓?”
船头那人面露沉吟,随即招手让人放下梯子,慢声道:
“是来了一位船客,但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就该知道我们的规矩,我们不问船客身份。”
“那就是他了。”
方正点头,踏着梯子上了船。
船上一共有六人,五位船员,还有一人被绳子牢牢捆住,被人仍在角落里正自挣扎。
一个背包仍在旁边,里面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除了一些衣物,值钱的东西都已不在。
“郑廓郑公子?”
方正声音微提,音带笑意: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说着迈步朝郑廓行去。
郑廓身上绑着绳子,嘴里塞着口塞,见方正一步步靠近,双眼猛的一睁拼命蠕动身躯。
视线直勾勾盯着方正身后,像是在提醒什么。
后方。
几个船员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慢慢拿起一旁的鱼叉,踱步来到方正背后,高高举起。
“唰!”
鱼叉在星光照耀下闪烁着寒芒,直刺对方脖颈。
下一幕,
就将是鲜血喷溅、尸体倒地。
只要这么一想,几人的眼中就泛起诡异的热切,杀人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强烈的刺激。
浑身细胞都为之颤栗。
“嚓……”
一只大手出现在钢叉之前,五指轻轻一攥,就让船员拼尽力刺出的钢叉停在半空中。
“这是干什么?”
方正回头,看向对方,眼神古怪:
“杀我?”
几位船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双眼猛睁,探手拿起身旁的剥鱼刀,身体前扑口中大喝:
“一起上!”
“呵……”
方正轻呵:
“本来只打算把人带走就行的,既然如此……”
他手腕一抖,鱼叉瞬间旋转一百八十度,单手轻拍长杆,鱼叉借力猛然贯入船员肚腹。
鱼叉不同于寻常的钢叉,前头有很多尖刺,随便往人身上一扎,就是一大片的血窟窿。
手一挑,
那船员已然被开膛破肚,身体高高飞起,在半空中被鱼叉狠狠抽进水中。
血水混入河水,染红一片。
那人在水里稍作挣扎,就彻底没了生机。
手持鱼叉,方正身如游鱼在狭窄的船板上闪烁,鱼叉锋刃寒光闪烁,避开来袭攻势之际接连贯入船员体内。
龙蛇枪!
劲力微吐,船员一个接一个被其挑飞。
无一例外。
不是脖颈被利刃划开,就是肚腹被挑出一个大洞,鲜血、内脏从天而降,更有尸体接连落入水中。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