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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峒元一听,懒散躺着的身子一下子坐起来:“他找你了?”
陆恒道:“他想通过我跟高师叔搭上线。”
说着,陆恒把银票掏了出来——两万两——陆恒心黑,收了三万两中介费。
高峒元眼睛落在银票上,食指大动,但却叹了口气:“你把钱还给他。他的事我帮不了。你师叔我收钱办事,办不了的事绝不收钱。”
竟也有几分原则!
陆恒状作皱眉:“很严重?”
高峒元重新躺下,叹道:“严重不严重我不好说那天张公公府上赴宴,第二天我去宫中,没能见着太后,连李总管也没见着。我旁敲侧击打听,没音讯。怕是太后知道了前夜张公公府上的事,恼怒于我,给个我警告啊!”
陆恒心下敞亮,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高峒元微眯着眼睛:“我富贵如今,靠太后青睐。惹恼了太后,我又算个什么?说到底,我只是个道士。”
“太后若要办我,以往那些巴结上来的权贵,立马落井下石。他们巴结的不是我,是太后。”
陆恒眼睛微微发亮。看来高峒元是个明白人啊!
高峒元又道:“我此前从未被太后拒之门外,唯独这次。我思来想去,只有前夜张公公府上与袁宫保照过面这一件事。袁宫保与维新派搅和在一起,把皇帝抬出来,逼迫太后退居幕后,太后能不恨吗?”
“必定是知道我在场,以为我搅和在里面,给个我警告啊!我若再掺和进去,帮袁宫保说话,恐怕便不是警告了!得把我下狱啊!”
陆恒听了,心下暗笑之余,作斟酌状,沉吟道:“或许是另外的原因?未必是因为袁宫保。师叔,若真要处置袁宫保,之前斩谭复生等人时,连带袁宫保一起斩了才是。又怎会拖延到现在呢?”
实际上呢?实际上是陆恒杀了萨满,老妖婆吃了一惊。而这事,没有宣之于口。高峒元不知道,所以疑神疑鬼。
当然,其中或许的确含了一丝怀疑。
杀萨满的是何人?与那晚上张公公府上赴宴的人有没有关系?
说不得陆恒也在老妖婆的怀疑名单上。
高峒元的猜测,虽然与真实原因有差距,但也有些歪打正着的意思。
不过陆恒并不担心——他身份清白——白家外亲,十六七岁的小青年,哪儿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高峒元微微摇头:“我想不出另外的原因。”
又说:“你告诉袁宫保,这事我不办。他要脱罪,去找李中堂罢。别人的意思太后可顾可不顾,但李中堂的意思,太后必须得考量。”
陆恒道:“我也问过袁宫保为何不去求李中堂。他说李中堂抱病修养,在北戴河呐。”
高峒元笑道:“前不久李总管无意透露了一个消息,太后已下旨召李中堂回朝问计。大抵就在这几天了。话就这么多,左右我帮不了袁宫保,让他以后别来找我。”
说完拍屁股走人。
陆恒收起银票,脑子转了转,心想:“照着我记忆,袁宫保并未被维新之事牵连。反而平步青云。这件事,归根究底是杀萨满的事,而不是维新的事。所以袁宫保未来的路,不会被改变。”
“五万两银票我正缺钱呢不要白不要。明天见了袁宫保,拍胸脯跟他说没问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