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华道:“他这几个月在天津,前几天来了京师。你大抵可记得,年初时太后遭刺杀一事,大内侍卫遭了殃,其中有不少与我们有些香火情。不过我是不大管这个的,既是侍卫,自然要承受损伤。”
陆恒便道:“那孙禄堂此来,是为此事?”
程廷华笑道:“也不是。他是听说那刺客厉害,打算来碰碰运气。”
陆恒顿时哑然,不禁道:“他找刺客比武?”
“可不是。”程廷华道:“福是个武痴,而今融太极、形意、八卦于一炉,将自成一派。他听说了这个刺客的厉害,便想找到他,与之过过手。”
陆恒几无言。
孙禄堂自然是厉害人物。武林江湖之中,那是一顶一的高手。但若说要找陆恒过手,并非陆恒看不起他,实在陆恒是个挂壁,身怀神仙术。
单论武术而言,陆恒自愧不如。但若打起来,孙禄堂怕是吃不住几拳。
无他,陆恒体魄太强,气力太盛!
至于斩妖,便不说了。
他笑了笑,道:“那就祝他能够如愿。”
又说了些江湖事,说到义和拳。
程廷华叹息:“不少同道加入了义和拳,也有人请我去。唉我如今实在是年老力衰,没那份血气啦。”
义和拳之中,群魔乱舞。有如白莲教张教主那种练神打的人物,也有各路武术高手。有的是因义气牵绊,有的是心中热血,有的是浑水摸鱼,有的是心怀不轨。
反正吧,加入不加入,得看自己。
是好是坏,也是自己体会。
陪着程廷华聊了半晌,陆恒才告辞离开。
他这一阵转悠,午饭也没吃,转到傍晚回到家,狠狠吃了一顿。吃完了,天看杀黑,九儿才回来。
却是两个人。
还有黄春。
看来白三爷如愿以偿啦。
陆恒与怯生生的黄春点了点头,对九儿道:“三舅怎么跟你说的?”
九儿道:“三舅说了她身世这姑娘着实也有些可怜三舅说起贵武,不免让我想起了我爹。相比起来,贵武更可恶。”
又说:“黄春毕竟是我们四方园的人,不能教人欺负了。便贵武是她爹,我也不许。”
陆恒笑道:“你看着办就是。得防着那厮找上门来。”
九儿嘁了一声:“当家的怕了他么?”
陆恒拧了她鼻子一下:“废话。”
九儿出身,的确也算得上不幸二字。这里知道黄春的难处,便有些感同身受。不过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九儿可还惦记着她爹粱大莽子呢。
就年初不久,九儿托人给青山口带了些钱回去。
陆恒倒也不在意——粱大莽子虽然可恶,但毕竟把九儿养大。九儿能记着他,这是孝心,至少不坏
九儿这边对黄春说:“你以后就甭去四方园了,留着家里吧。没事打扫打扫清洁,看看书学学字也是好的。只会端茶递水,咱们家不兴这个。”
黄春低声应是。
九儿又说:“别拘束。你多呆几天就知道,无论当家的还是我,都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放松些好。”
厨房的婆子开始上菜,陆恒又跟着吃了一顿。
反正他肚子大,吃多少消化多少,只要不过度,左右是增进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