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发话了,在场的人自是愈发恭谨、不敢再肆意言谈了。
另一边本来正逼迫韩秀娘的梁铁壮,这时也一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韩秀娘只是低低的啜泣。
族长正待再言时,忽然——
“秀娘!”
“娘!”
众人循声看去,正就是从地里匆匆赶来的梁铁生父子。
这时梁铁生、梁平安来到了韩秀娘的跟前,梁铁生对韩秀娘轻声道“没受欺负吧?”
梁平安也乖巧地叫了一声“娘。”
韩秀娘一把将梁平安拽入怀中,一边抹着泪说“没事。”
而这时老族长梁铭卿又咳了一声,旋即道“好了,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我说两句,你们觉得怎么样?”
梁铁壮忙抢先道“族长您这话说的,您说什么,我们都听着,等着您做主呢!”
梁铁壮这话一方面是恭维老族长,另一方面也是预先给自己打个埋伏,就是“老族长的话是做主的”,若是“做不了主”,他梁铁壮听不听也就两说了。
梁铭卿又转头看向梁铁生一家,“你们呢?”
梁铁生、韩秀娘忙道“我们也听老族长的。”
梁铭卿见双方都愿意听,也就当即说道“那好,要我说,铁生啊,你大哥不是没给你们时间,这不你们爹死后一个月,他才来收房,这不是已经照顾你们感情了吗?”
梁铭卿这么一说,梁铁壮登时眼睛放光,旋即心想“没想到老族长竟是向着我说话的。”
其实是梁铁壮不知他老族长自己的心思,虽说老族长是一族之长,而且还是秀才功名。
但俗话说的好,“不到举人,终归不能登堂入室”,也即是说,只有功名到了举人,那才是真正的和平民百姓的距离拉开了。
秀才,虽然也得到了朝廷的一些优免政策,但并不大,总归到底还是平民百姓;又有一种说法,叫“穷秀才”。
可见“登堂入室”,还是得举人。
梁铭卿既是秀才,又是族长,肯定比一般的秀才和平民,要过的滋润。
但是那梁铁壮却是依靠自己不错的经商头脑,贩米很是赚了些财帛,倒是过得日子,比梁铭卿那族长还要润发多了。
所以梁铭卿私心里,想就当眼下的这个事情,卖个好给梁铁壮。
以后说不定就有要梁铁壮帮衬的事呢?
而一听梁铭卿这么一说,顿时梁铁生、韩秀娘都急了起来。
梁铁生甚至带着哭腔“这、这我们离了这房子,我们难不成宿在路边野地?”
韩秀娘直接就哭道“族长,您怎么能这么偏帮大哥呢?”
梁铁壮这时候站出来,不满地道“你们埋怨族长干甚?这房子的契书现在写的是我的名字,我让你们什么时候腾房,你们就得什么时候腾房,半点讨价资格都没有!”
梁铁壮说的绝情,梁铁生终是流下了眼泪,他“扑嗵”朝着梁铁生跪了下来,哀求道“大哥,看在咱们都是一个爹娘的份上,求你、求你缓一些时日……”
韩秀娘这时亦跪下“大哥,求求你……”
梁平安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在回家的路上,他就已经问梁铁生,和他的大伯梁铁壮之间到底有什么嫌隙。
原来小的时候,梁铁生人性格就比较木讷,而梁铁壮却是生性聪颖,所以梁铁壮从小就嫌弃梁铁生。
而他们之间的不睦的导火索却是,梁铁生有一次受不了这个兄长的讥讽,也是他性格着实木讷、受不得激,拿石头打破了兄长的头。
从那时起梁铁壮便对梁铁生起了嫌隙,又经过了这么多年,嫌隙变的更大,愈发的看不顺眼。